皇帝怒而拍桌,「都說了我不喜歡男人啊!也不喜歡太監!更不喜歡起居郎!」
?
Cue 我干嗎?
皇帝身后,我的同僚氣若游絲地翻起了白眼。
10.
大家好,是這樣的,因為皇帝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不喜歡我,公主認定皇帝在跟她搶人,所以一氣之下離宮出走了。
還帶著個人質。
正是不才在下區區七品起居郎魏安之。
我被馬車顛醒的時候,公主喜笑顏開地撲了上來,壓得我當場三魂出竅。
「公主,您該節食了。」我艱難地推開她,順便悄咪咪挪開身體,免得她察覺我身上有和她一樣柔軟的部位。
她笑嘻嘻道:「不要,我節食了還怎麼抱得動你。」
?
我不可思議,「你抱我上來的?」
「低調低調。」
雖然我是個女的,但好歹我從小就干活兒舉鐵,并非身嬌體軟的姑娘家。
公主您有多麼健壯啊!
公主給我下的蒙汗藥劑量太大,我暈了好一會兒才能爬起來看看外面。
「您要帶臣去哪兒?」
「應該是,你打算和我去哪里隱居。」公主羞怯一笑,「安之,以后,沒有皇兄打擾,只有我和你了。」
別啊,你不想嫁平安侯世子也別招惹我啊,被逮回去我是要被砍頭的!
我心如死灰地指指后面,「哦,陛下的車架追上來了。」
公主震驚地看了一眼,在馬車被迫停下后,哽咽著撲進我懷里,「安之,為什麼我們總是這樣不合時宜?」
我也想知道。
為什麼你的手又一次不合時宜地放在了不該放的位置。
嫌棄我死得不夠快嗎?我的束胸穿好了嗎?
兩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架在了我的脖子上——一個身份暴露,一個拐帶公主。
好家伙,我必死無疑。
11.
皇帝把公主從我身上撕開的時候表情十分恐怖。
我的同僚哆哆嗦嗦地提筆寫字,看起來他最近職場壓力非常之大,臉色差得可以當場去世。
「堂堂公主和一個區區起居郎私奔,你不要臉我還要!」
公主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只是嫉妒我!」
「我需要嫉妒你?」他冷笑,「魏宜養好傷以后天天都得跟著我,就算你嫁給他,他還是得天天跟著我。你不想守活寡吧?」
這威脅十分有效,公主的臉當場綠了。
皇帝雖然對我也沒好臉色,但并不像是要治我罪的樣子。他把我丟給李總管,就拎著公主回長公主府了。
回皇宮后,我被李總管領到了皇帝的寢殿里。
他指了指外間的軟榻,「以后你住這兒。」
?
我還是個病號啊!
工傷不給賠就算了,連住宿條件都要給我降級!
雖然偏殿光線不太好,但好歹面積大、家具全啊!
李總管勸我,「安之,陛下沒把你抓進大牢,還讓你睡他邊上,說明你更得帝心了啊,連我都沒這待遇。」
我木著臉說:「我看你的表情,更想罵我媚主。」
他哈哈一笑,「這都被你發現了……啊不是,這你不必多想。」
和皇帝同居一室的第一晚,我局促不安地坐在軟榻上,等待皇帝沐浴回來。
然后我就看到衣衫不整的皇帝,在李總管一言難盡的目光中,站在了我面前。
我?
皇帝說:「朕還沒睡,你就要躺下了?過來,陪朕看奏折。」
「陛下,我還在休假。」
「話那麼多,叫你來你就來。」
哦,封建資本家又開始了。
我只好抓起榻邊紙筆跟著他進了內間,站了半炷香后我忍不住開口,「陛下,您穿件衣服吧。
要著涼的。」
只穿里衣就算了,還沒打理好領子,鎖骨都露出來一大片了。
皇帝頓了頓,抬頭幽幽地看我,「魏安之,你真是個榆木腦袋。」
干什麼又罵我?
他嘆氣,「罷了,你去把披風拿來。」
我從滿眼警惕的李總管手里接過披風給皇帝披上,忍了忍,沒忍住,膽大包天地上手給他整理領子。
「怎麼里衣都沒穿好就讓您這麼出來了?今晚服侍沐浴的宮女真該罰。」我一邊碎碎念一邊給皇帝攏好衣襟,重新系帶。
抬起頭卻猝不及防地撞進他眼里,才意識到我們的姿勢似乎過于親密了。他的呼吸熱熱地噴在我額頭上,睫毛垂下的陰影里,目光幽深。
如果不是我自戀,那應該是某種熾熱的情意。
我一時間呼吸有些急促,正要退開,就被皇帝一把拉住手腕拽得更近,近到我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他低聲開口,「魏安之,你是朕的身邊人。朕信任你,你也不應當辜負這份信任。」
我心里一跳,「臣不會辜負陛下的。」
他笑了一聲,摩挲了一下我的手腕,「你最好是。」
當晚我就在軟榻上徹夜難眠,思索皇帝是不是話里有話。
皇帝在內間幽幽地道:「再動一下,我就讓你睡腳踏。」
淦!
朝畜沒人權嗎!
12.
哈哈,果然,我就不該操心皇帝的身體,他天天進補藥跟喝水一樣的,著涼的只有可能是我自己。
我一個晚上沒睡好,第二天天沒亮就凍醒了,被子掉到了地上。
然后我用一個響亮的噴嚏喚醒了皇帝。
他瞇著眼從內間出來,摁住要起身行禮的我,伸手來探我的額頭,「魏安之,你怎麼在三伏天里都能著涼的?」
我順著他的力道躺回了被窩,立刻感到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