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實打實計劃過結婚的。
分手后,我憑借對他的精準了解,完美規避了跟他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尷尬。
即便如此我都沒有搬離這個小區,畢竟這里是離他最近的地方。
如果捫心問一句還愛不愛,答案是肯定的,畢竟梁宥禮是一個很合格的男朋友。
可我卻沒有勇氣繼續以他女朋友的名義待在他身邊。
我忘不了他母親盛氣凌人地跟我說,寫小說能有什麼出息,一輩子上不了大雅之堂,她兒子就算娶書香門第的女子,也不能是寫小說的。
言語里滿是對網文作者的鄙夷和輕視。
雖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都沒有明確要求我和梁宥禮分手,只是說我要麼考個教師資格證,要麼考上公務員,總之得封筆回歸現實。
兩片唇一開一合,輕易抹殺掉我的興趣愛好,否定我所有努力……
我知道,她這種傲慢是植根在骨子里的,絕不會因為我棄筆從戎妥協而改變。
不被祝福的愛情注定沒有結果,與其耗到最后心生怨恨愛火全熄,還不如在最美好的時候畫上句號。
梁宥禮不知道這段往事,我不想說予他知道,更不想讓他夾在我和他母親之間左右為難。
哪怕舍棄這段長達六年的感情,能硬生生去掉我半條命……
害怕語氣出賣內心,我借口有事掛斷電話。
父母叮囑我早睡,主動切斷信號。
放下手機,我對著電腦發起了呆。
鎖屏界面上輪番播放的,是梁宥禮的照片燴。
心情低落無心碼字,我草草用冷水洗漱一番,鉆進了被窩。
不知道是心情影響,還是洗冷水澡不舒服的緣故,這一夜我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四肢酸軟渾身無力。
靠在床頭坐了很久,身上的熱度都沒有消退。
我這才反應過來,低燒了。
特殊時期,我搞不清是脆弱的小身板著涼了,還是不幸中招了。
慌忙打開昨天的核酸采樣結果,顯示陰性。
保守起見,我打通了居委會電話,咨詢我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居委會讓我待在原地別動,登記了我的樓棟房號,說會協調一個醫護人員上門,單獨給我做樣本采集。
我趕緊換了衣服,簡單吃了點東西,戴上口罩在家等待。
一個小時后,一個穿著白色防護服的醫護人員上門了。
他站在門口幫我采集完咽拭子,再三叮囑我不要多想,暫時居家隔離等結果,然后留下三個自測盒。
剛送走和藹可親的大白,梁宥禮悄無聲息打開了門。
他隔空與我對望,目光幽暗如深海。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砰」地關上了門。
如果我不幸「罹難」,就絕不能再禍國殃「鄰」。
5
房門被敲響,我置若罔聞。
不用看貓眼也知道是誰。
「開門。」梁宥禮鍥而不舍地敲。
我鐵了心,「不開。」
「同樣的話我不喜歡說第二遍。」梁宥禮的聲音更冷了,「我倒數三個數,不開我就踹門了。」
「梁宥禮,你不能好好做個人嗎?」我氣得肝疼,「你想被圍觀我不想!」
「如果不想驚動其他人,那就老實開門。」梁宥禮不為所動。
「你講點理!」我捋了捋胸口,深呼吸,「我發燒了,現在離我遠點對你才好!」
「晚了。」他冷哼,「如果你真的有事,我是密接跑不掉的。」
天降霹靂,原來我早就罪孽深重惡貫滿盈。
「對不起,我有罪我不該偷菜……」我哐哐撞墻。
「3、2……」他直接開始倒計時了。
趕在「1」出口前,我搶先開了門。
梁宥禮這深井冰,是絕對干得出來踹門這事兒的。
這種老式樓房,他一腳下去半棟樓就得跟著晃一晃,換我都得罵。
門打開,他二話不說就往我臥室走。
我無比驚悚。
「收拾一下住我家去。」他動手就開始拾掇我衣服。
我更驚悚了。
發燒的明明是我,我卻覺得他情況更嚴重,都開始說胡話了。
「我們已經分開了,而且我現在得隔離。」我提醒他。
他瞥了我一眼,「常年不進行光合作用,是花都得謝。」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我聽得一頭霧水。
他一根手指點在我腦門上,「我的意思是你常年不出門運動,九成是著涼了。」
「著涼也是我的事,你拿我衣服干嗎?」我不爽。
他環視了一圈,「就你家這冷鍋冷灶的,你覺得你能好得快?」
蝦仁豬心,你以為我想!!!
「就算你大慈大悲愿意供我熱菜熱水,以咱們兩家這地勢位置,我也不至于住你家吧?」我磨牙。
「不然呢?」他輕飄飄睨了我一眼,「帶毒兩邊躥,你考慮過街坊鄰居們的感受嗎?」
我原地躺槍。
最終,我認命地跟他去了他家,抱著我的筆記本電腦。
沒想到他直接把我的東西丟在了主臥。
「這樣不好吧……」看著熟悉的大床、聞著熟悉的味道,我感覺癥狀更明顯了。
想和他同床共枕是夢里的事,真拿到現實……
「以前滾得還少?」他冷嗤一聲,「要是嫌舒服我不介意你睡次臥。
」
想起次臥那張板硬板硬、一動就響的棕櫚墊單人床,我果斷搖頭。
「電腦放下,趕緊滾出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