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瞬間就不樂意了:「徐洋,我可以原諒你劈腿,但我不想聽你詆毀他。」
那個給了我全世界溫柔的男人,那個曾在無數個白天黑夜深情親吻我的男人。
他那麼誠摯,那麼熱烈。
他是個不會說謊的情人。
「窈窈,你清醒點。」徐洋突然激動地握住我的肩膀,「這一切都是黎倦舟的謊言,而你,就是被他困在這里的。」
11
站在我眼前的徐洋,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少年。
他說:「你跟了黎倦舟十年,應該聽過『綠洲未來計劃』這個名字。」
「我是這個項目的總設計師,而黎倦舟,是這個項目的投資人。」
我笑他:「你在開玩笑嗎?我什麼時候跟了黎倦舟十年?」
他又用那種悲憫的眼神看我,長嘆了一口氣。
「好,我不問,你繼續。」我并不相信他的鬼話,反正今天無事,當個笑料聽聽也無妨。
便問他,「這項目具體研究什麼?」
徐洋說了很多,我不是個笨姑娘,聽明白了。
這個項目,旨在虛擬的網絡世界構建起一個和現實一樣的世界,他們稱之為「超元域」。
每個人都能在超元域世界擁有一個虛擬形象,并且擁有和現實一樣的人生。
研究初期,參與試驗的人只能通過頭盔等介質,將意識和虛擬平行世界連接進行生活。
后來黎倦舟不滿足于此,提出了一個瘋狂的假設。
把死者的人腦數據上傳到超元域世界,真正實現亡者再生。
而我,成了他第一個試驗對象。
我出事的時候,僅存了一絲意識。
可能就是因為意識淺薄,在數據輸入時出現了殘缺,導致系統出了 bug。
十九歲之后的人生軌跡,沒被傳輸成功。
而且,我雖然在超元域世界成功獲得重生,還被困在了同一天。
「也就是說,我死在了二十九歲那年,還因為你們實驗 bug,丟失了十年的數據?」我比劃著,試圖清晰做出總結。
徐洋點頭,黯然道:「窈窈,你現在只是個虛擬人。」
我生生被逗笑:「徐洋,你下次編故事的時候能編靠譜點嗎?」
這麼匪夷所思超乎想象的事,多可笑。
「那你看看我。」徐洋張開手,笑容凄涼,「我臉上長出了皺紋,前幾天我還發現頭發白了許多。」
「為了來見你,怕你認不出我了,我特意去染了頭發。」
「我們可是一起長大的啊,為什麼只有你留在了十九歲?」
我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笑不出來了。
是啊,我再怎麼說服自己只是被困在同一天,十九加四,我不過二十三。
這遠遠無法和徐洋的年紀相當。
這中間,我分明被偷走了十年的光陰。
十年啊,那是一個漫長的,有說不完故事的歲月。
那是我和黎倦舟的十年。
我白著臉搖頭:「我不相信你,除非黎倦舟親口和我說。」
只要他來和我說:余窈,你的確已經死了,如今存在的,不過是一個虛擬人。
那麼我就信他。
「窈窈,黎倦舟不會來了。」
12
「不,他會回來的。」我咬著唇堅定回聲。
無論這是真實世界還是虛擬世界,黎倦舟一定會回來的。
那樣的溫柔深情的男人,不會把我一個人留在這無限的時間里。
「窈窈,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不明白?」
徐洋難壓憤怒:「你活著的時候他就不愛你,更何況是現在?」
我整個人都在顫抖,活著的時候啊!
漏掉的那十年是什麼樣的故事,我不知道。
真讓人難過,在旁觀者眼中,那是黎倦舟不愛我的十年。
我急于找出他是愛我的蛛絲馬跡:「他要是真的一點不在意,為什麼還要來找我?」
徐洋直白殘忍:「你是他的第一個亡者試驗對象,他來驗收成果,算不算充分?」
「嗡」一聲,腦袋里炸開茫茫白光,我一陣頭暈目眩。
驗收試驗成果嗎?
我想起黎倦舟,他引誘我陷入他的戀愛陷阱,但他說的是:「談一天戀愛。」
他在這一年,情意綿綿極盡溫柔,卻又事事游刃有余,掌控著絕對的主導權。
他在我的身邊,可我總覺得他那麼遙遠。
或許,是我一直都不愿意承認。
他完美得像一個假想情人。
這世上的人事,太過圓滿,便是刻意。
我又如此的矛盾,分明,我是能感知到他的愛意的呀。
「窈窈,你和他,是現實和虛幻的差距,他可能會來一段,但現實世界,才是他的人生。」
徐洋字字殘酷,句句灼心。
是啊,黎倦舟的出現,來去自如。
虛擬的世界,永遠沒辦法代替真實的人生。
黎倦舟柔情入骨,同樣從容不迫,他永遠不會失控。
這樣的人,絕不會在虛擬世界沉淪。
我凄然笑開,似乎沒辦法再欺騙自己了呢。
「窈窈……」徐洋想安慰,最后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許是,他知道勸不動。
我突然好笑地問:「我以前,是不是為黎倦舟要死要活了?」
現在我的心,懸著一把刀,鋒利的刀刃正不緊不慢地把整顆心臟片成無數碎片。
也不過才一年而已,我就難受得要死了。
那可是整整十年啊,我該有多心痛。
或許是那十年里,我和徐洋并不親近,他一時答不上來。
片刻后,他說:「這幾年我一直在修補系統 bug,更新結束后,你的人生,會完整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