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抽一口氣,他這是受了什麼創傷?
簡直性格大變。
放在以前,他沒讓我叫他爸爸都是好的了,更別指望他叫我姐姐了。
「不是,謝燃,你冷靜一下,我真沒空。」
「姐姐。」
「姐姐。」
我一下子渾身發麻。
他到底是哪里吃錯藥了?
就在這時,門口的娃已經忍無可忍,又爆炸了他的小宇宙,扯著嗓子哭起來。
電話那頭,突然就安靜了。
「你有孩子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是的,我在坐月子。謝先生你還有什麼事嗎?」
他不說話了。
直到我掛了電話,他都沒再說一個字。
掛了電話,我頭疼地去抱娃。
和月嫂輪番哄睡,終于在天快亮的時候,把他安撫了。
29
等娃睡了,我才終于瞇了一會兒。
就這麼一會兒,我還做了一個夢。
夢里我一睜眼,發現孩子沒在床上,窗臺上有包裹他的小被子,我爬過去,就看到他躺在樓下的花壇。
我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下去,抱起他,他手腳冰涼,已經沒有了呼吸。
我站上天臺的那一刻,突然就被人搖醒了——
「明月,他來了。」我一睜開眼就看到了我媽。
「誰?」
「小謝。」
謝燃?!
我蒙了。
我拉著我媽問:「他來干什麼?」
我承認我緊張了。
而且我剛剛做了噩夢,臉上還掛著眼淚。
出院到現在五天了,沒洗澡沒洗頭,穿著睡衣,邋遢得沒個人樣。
我絕對不要被他看到我這副模樣。
「你老實說,這孩子是不是他的?」我媽低聲問我。
「是。」我終于還是說了出來,「所以你快讓他走,他跟我搶撫養權怎麼辦?」
「你是不是傻,你以為一個人能帶得很好嗎?
「聽月嫂說,昨晚你又是幾乎一夜未睡,媽媽也心疼啊。
「這養孩子,還是得兩個人,他都找過來了,看來也是放不下你,你也不能一輩子不認輸吧。
「不管以后怎樣,這孩子你都生了,憑什麼他又不生,又不帶?」
我媽苦口婆心勸著我。
但我覺得不靠譜。
謝燃一個大少爺,廚房都沒進過的人,讓他帶孩子?
不敢想。
下一秒,門口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是我。」
「我可以進來嗎?」
是謝燃。
我媽給我使了下眼神,示意我好好跟他說。
我不想聽。
謝燃進來的時候,一副很震驚的樣子。
整個人站在那兒,看起來像是醉酒后。
「看吧,我說了我沒空。」
反正都這樣了,我也不再掙扎,直接擺爛。
「孩子是誰的?」他走近了,伸手拉開孩子的小被子一角,盯著看了許久。
「反正不是你的。」我側過臉,不想理他。
我今天所受的苦都是拜他所賜。
他還好意思問我。
「不是我的?」他像是壓抑著某種情緒,小心翼翼給孩子蓋上被子。
「如果我沒算錯,你懷孕的時候,你還沒鬧著離婚。」
「那又怎樣,我就不能出去找的別人嗎?你可以找,我不可以?」我抬頭盯著他。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情緒。
緩了好幾秒,他突然坐到我身邊,我還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的酒味,這到底是喝了多少?
「預產期 6 月 6 日,懷孕的那周,你在我出差的酒店,那晚你很急,我沒有……你還想騙我多久?」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不是喝醉了嗎,怎麼腦袋這麼清醒?
「孩子是我的,謝燃,你休想跟我爭。」我直接放話。
他看著我笑了笑,眼里含了一些淚光,「誰要跟你爭。」
我松了一口氣。
「我不走了,待會讓司機把東西送過來。
」
這是我的家,他還賴上了?
「你想得美!」我真是不知道,他還有臉皮這麼厚的時候。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我先去洗漱,有酒味。借用一下洗手間。」
他一邊說著,一邊扯了領帶去洗澡。
我看呆了。
十幾分鐘后,他穿著我的浴袍就出來了。
「頭發這麼亂,臉也沒洗,這可真不像你。」他說著拿了毛巾過來給我擦臉。
「不像就不像,你別碰我!」我躲著他。
他卻一把拉過我,沒好氣地看我一眼,「你把我當什麼了,你剛生了孩子,我再禽獸也不會現在。」
「你!」
我竟然語塞了。
他又要來給我梳頭發的時候,我立馬拒絕了,他非要!
我嘆了一口氣,「真的很臟,我一周沒洗頭了。」
又油,還打結,說實話,我自己都嫌棄自己。
「不臟。」他說得一本正經,我差點信了。
最后幫我梳了頭,他去了廁所。
「不臟為什麼洗手呢?」
看吧,他還是嫌棄我。
我抑郁了。
「不是嫌你臟,是我要抱孩子。」他無奈地指了指旁邊剛睜開眼的小惡魔。
小惡魔好像對這個醉鬼特別好奇,不哭也不鬧了,只睜大眼睛看著他。
「寶寶,我是爸爸。」他彎下腰,溫柔地抱起孩子。
「誰承認了?」我真是服了他了。
「他承認了。」他笑著指了指懷里的孩子,「他在笑。」
我看著幾十分鐘前還哭得滿臉通紅的小惡魔,此刻在他懷里眼睛都笑彎了,就覺得這一幕溫馨又好氣。
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這麼小,就知道偏向狗男人了。
簡直就是狼狽為奸。
只是心里雖然生氣,看著寶寶笑了,我卻忍不住哭了。
謝燃本來還在逗孩子,看見我哭了,突然就慌了。
「怎麼了?」他一邊抱著娃,一邊靠近我,低聲問我。
「沒什麼。」我都不知道為什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