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各種辦法摘下高嶺之花，轉頭就用他換了兩百五十萬。

后來再見他，他問：「我就值兩百五十萬？」

我很無辜：「這不怪我，原本我要五百萬，是你媽壓低了價格的。」

1

我是預想過和程息梧遲早會碰面，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而且，還是這樣的場面。

晚上十點，最后一場演出結束，我被團里一群外籍姑娘拉去聚餐慶祝，就很莫名其妙的起了一些紛爭。

事情發生得太快，團里的姑娘脾氣一個比一個大，對方一伙紈绔子弟也不是善茬，場面十分之混亂。

我一個弱小女子，她們期間還得護著我，竟也沒落下風。

十幾分鐘，我雖然被波及，卻是波及得最輕的一個。

所以當他們趕來時，我幸免于難，被安排帶著團里最重的勞倫上診，其他人都被帶走了。

此時，我披頭散髪坐在診室外，里頭傳來勞倫震耳欲聾的叫聲。

我聽著就覺得疼，太慘了。

有風灌進衣領，我冷得哆嗦，目光不經意間從一處掠過，猛地頓住。

長長的走廊盡頭，窗戶敞開著，旁邊立著一個人影，側對著我這邊，白襯衫、黑褲，外頭套著白大褂。

他微垂著頭，在看手機，窗外黑暗，頭頂有光，他立在光與影交疊處，身形干凈修長清絕，無聲引人的目光。

許是我的眼神過于直白，他有所察覺，視線從手機屏幕移開，微偏過頭。

兩道視線隔著十幾米的距離交匯，那張清雋的臉在我的眼底清晰起來，從他眼角眉梢蔓延開的冷，同樣清晰明朗。

我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忽然，視線里出現另一道身影，漂亮明艷的姑娘小跑到他跟前，踮著腳尖眉飛色舞說著什麼。

說話間，姑娘的手指輕扯著他的袖子撒嬌。

距離不遠不近，我瞧見她的指甲蓋上，亮晶晶地閃著流光。

顧明瑤。

我心里再見他的那絲波動，蕩然消失，徐徐收回眸光。

趁著勞倫還在叫喚，我走到庭院，想放松一下。

春夜夾風帶雨的寒涼，我站在廊下。

隨後，耳邊響起兩道腳步聲，女人的高跟鞋聲清脆，男人的皮鞋聲細微。

「隋枝。」不卡著嗓子的時候，顧明瑤的聲音一貫很細。

她到我跟前，彎著腰看我，眼睛眨巴眨巴個沒完沒了：「喲，我還以為看錯了，幾年不見，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我心中一陣煩。

沒有搭理她的想法，我直接當她是空氣。

我們相見分外眼紅，顧明瑤跟一只好斗的蛐蛐似的。

橫眉豎眼道：「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敢回來。」

我終于凝眉定定看向她，余光越過她，不遠處，程息梧立在陰影里，半點視線都不給到我身上。

他就不管管他的人？

這麼想著，再加上顧明瑤肆無忌憚的神情。

我心里那些反骨就被引發了出來。

迎著風，我圈唇朝著顧明瑤漂亮的臉蛋吐了一口氣。

她胡亂扇手：「隋枝，你有病啊。」

我瞇了瞇眼，聲音冷淡落下：「我不僅敢回來……」

頓了頓，我挑眉彎唇：「我還敢和他...」

2

春風吹動樹影婆娑，我轉身離開。

身后顧明瑤從怔愣中回過神，沖我咆哮：「你這女人，能不能要點臉。」

我磨了磨牙，嗤笑。

這人，還真是多年如一日地令人厭。

就是突破口太明顯了，我只要稍稍表示出對程息梧的想法，她準能崩。

哭吧，我就喜歡看她哭。

兩小時后，勞倫出來，轉入房，一條腿綁上了石膏架在床上。

我沒好氣地用英文說她：「開心嗎？」

她絲毫不記得自己剛才是怎麼嚎了，喝道：「扶我起來，老娘還能。」

「……」我揉了揉眉心，卻觸到了一塊結了傷。

勞倫比我還在意，也不說英文了，用拗口的中文喊我的名字：「枝枝兒，快去……。」

旁人聽不懂，我卻聽懂了：「不要緊。」

小護士湊過來瞧了一眼：「不算小，去處理下吧，不然得留不好看的痕。」

「對對對，這麼漂亮的臉蛋，可不能。」勞倫在一旁使勁附和。

我懶得動，手指還喜歡玩，她們說話的工夫，我就摳下了一塊塊。

本來已經凝的，又呼呼往外冒。

小護士看到，不由分說拍了一下我的手背：「臉不要了？」

我覺得她在說我不要臉，可我又沒有證。

她還想說我，剛張口又停下，朝門口脆生生地喚了聲：「程大夫。」

我臉上的笑容一僵。

男人清冽的聲音：「出來。」

得，來了。

我明知道他在叫我，但他又沒有喊名字，我索性就不搭理，一點都不帶動彈。

小護士沒有眼力見，沖我說：「程大夫叫你。」

「額……」我輕飄飄橫了她一眼，不情愿地站起身回頭。

程息梧不等我，率先邁開腳步，我不緊不慢跟上去。

他的辦公室如預想明凈整潔，盡頭的百葉窗微微敞開著，涼風鉆進來，引人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