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你再說一遍。
9
介于這次連夜被送寺廟,我吃了教訓。
不與他起正面沖突。
整理衣裙時,忽地聞到一股極淡的血腥味。
我低頭聞了聞,難受得皺起眉頭。
風雪加大,卷起車簾,小侍衛身影挺拔,端坐馬上。
我一路懷疑的盯著這背影,陷入沉思。
10
對于我回府,老爹十分欣喜。
扯著我左右看了兩三遍,放心的出了口氣。
我不滿的嘟囔,「冷死了。」
老爹忙差人拿來了湯婆子。
我抱著湯婆子出門時,小侍衛正站在院中,微微仰頭朝東方望去,眸光深沉,身上落滿了雪。
我靠近低聲道,「你,隨我來,本小姐有話說。」
我走到門口,都未聽到回應,納悶回頭,小侍衛紋絲不動。
我又拎著裙擺哼哧走回去,湊近聞了聞他,確信道,「你方才殺人了。」
小侍衛低頭撇了我一眼,淡淡道,「打獵而已。」
還不承認。
我壓低聲音,「江湖人,遭仇人追殺吧?」
小侍衛有些莫名地看我一眼,他這眼神,擺明了在說我是個傻的。
「別裝了。」我仰頭看他,「你的身份我都知曉了。」
小侍衛抬眸看我,有些意外。
「江湖多風波,你仇人應該不少吧。」
「怎麼說呢。」小侍衛抬手拍落了身上的積雪,朝我微微一笑,「小姐有空還是多拉弓吧。」
?
「你站住!」
我彎腰揉了團雪砸過去。
小侍衛不緊不慢抬步走著,眼看要砸重時,他一歪頭,躲過了。
雪球散了一地。
11
這幾日天總陰沉著,飄著小雪。
我最不耐雪天,冷的手都發疼。
白日在軟榻歇了整整一日,傍晚出門時,雪落的又大了些。
小侍衛剛從外回來,渾身清冷踏在雪中,似要與天地融為一體。
我忙小步跑了過去,湊近聞了聞。
吸得太猛,濕冷氣息灌了進來,嗆得咳了一聲。
小侍衛嫌棄地后退一步。
沒有血腥味,淡淡的味道,說不上來的好聞。
「你湊近些。」
小侍衛皺眉看我,沒動。
「奇怪。」我吸了吸鼻子,納悶道,「怎麼這麼香?」
「你擦的什麼香粉?」
小侍衛撇了我一眼,繞步而行。
江湖人哪有擦香粉的道理。
我忙跟上攔住他,「你可藏了什麼香粉?」
小侍衛笑了,「我藏香粉?」
「不然?」我壓低聲音,「江湖人可沒有擦香粉的習慣。」
小侍衛低頭看我,像是來了興趣,微微拔高尾音,「小姐怎知沒有?」
我仰頭,「當然,小姐我博學多識。」
「哦。」小侍衛意味深長哦了一聲,拍手贊賞道,「小姐冰雪聰明。」
?
嘲笑本小姐。
我深吸口氣,按耐住將他大卸大塊的沖動,從頭上取下一只金釵丟了過去。
「多少銀子。」
「本小姐買了。」
小侍衛嗤笑一聲,掂了掂手里的金釵,歪頭撇我。
「怎麼,不夠?」
我說著要取下手鐲,被小侍衛攔下。
他微微抬手,拿起金釵,又帶回我頭上。
我一僵,沒等將他推開。
小侍衛笑意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他說得很輕。
「不過小姐可知,有些江湖人……」他頓了頓,俯身靠的更近了,「殺了人,是要拿香粉蓋一蓋血味的。」
我猛地抬頭,對上小侍衛黑漆漆的眸子,如深不見底的黑潭
一股涼意自后背升起,恍惚間腿一軟,坐在了雪地上。
小侍衛微微一笑。
冷雪浸濕衣衫,半響,我被冷得回過神來,怒道,「你……膽敢以下犯上!」
院內空當,小侍衛身影都沒了。
13
一連幾日,小侍衛都未曾出現在府內,我憋著氣無處撒,將手里的花枝搖得亂動。
吩咐了府內人,看到小侍衛定要第一時間通知。
定要與他好好算算賬。
14
深夜被噩夢驚醒,自娘親過世,已經許久不被噩夢嚇醒了。
我抬手擦了擦額間的汗,套上衣裙往外走。
昨夜雪下得大,地上厚厚一層,踩在腳底吱呀作響。
「小姐?」
守夜的銀寶忙從屋內取來了貂裘,「夜里冷,小姐要什麼差奴婢去弄。」
我默了默,「想將那小侍衛大卸八塊。」
銀寶低頭不說話了。
裹緊貂裘,我不許她跟著,獨自在府內慢走。
這一走,撞上了許久未見的小侍衛。
他抬手持弓拉箭,破空之聲響起,三支分別穩中紅心。
我悄聲靠近,彎腰揉了雪球靠近,未等丟出去,小侍衛忽然回頭。
我將手中雪團藏在袖口間。
「花小姐,半夜做甚?」
他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你靠近些。」我清了清嗓子,「有事吩咐。」
小侍衛丟掉弓箭看我,猶豫間向前邁了幾步 。
手上的雪團冰得手涼,我急道,「你,再靠近些。」
小侍衛又走了幾步,我估摸著距離,穩中時一抬手,左一顆,右一顆砸了了過去。
雪球捏得又大又結實,砸到身上一道悶響。
竟是兩顆都中了。
小侍衛神色僵了一瞬。
「哈哈哈哈。」
我頓時神氣起來,仰頭看他,「江湖人,也不過如此嘛!」
「下次再嚇本小姐,就揉更大的砸你。」
……
小侍衛沉默了幾秒,緩緩低頭,拍掉了身上殘留的雪。
出了口氣,我拍手準備往回走,剛剛轉身,只聽身后輕笑一聲。
「小姐,沒玩過雪仗吧?」
?
15
「爹爹!!」
一大早,我頂著兩大團眼底烏黑拍響了爹爹的屋門。
「哦喲花珠珠。」老爹還未睡醒,迷糊間抬眼看我,震驚的喊出小名,「這,這是咋?」
我抹淚,側身指身后,「爹爹,小侍衛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