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那些曖昧的照片,也看到了肖一顧的長相,加上我之前還喊了肖一顧的名字,他一定以為我對姓肖的余情未了。急匆匆地把我送到醫院,又碰上了肖一顧和關清河,知道了自己被拋棄的身世,以他那種善良的性格,肯定覺得肖一顧的媽媽是自己害死的。
他怎麼能接受得了?
我恨不得馬上飛到盧一汪身邊。
「你爸的丑聞就不用跟我說了。」我頓了頓,長舒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喜歡的是盧一汪,不是肖一汪,他是不是私生子都不影響我喜歡他,用得著你這個綠茶在我面前說三道四、挑撥離間?
每個人都選擇不了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選擇怎麼活著,我能接納他,是因為他從來都不會對別人抱有偏見,從來都不會打著愛的名義去傷害別人,更不會像你一樣以為感情也分高低貴賤!
盧一汪的心不會因為私生子這個身份收到一點玷污,你捫心自問,你跟他比得了嗎?」
我的話說得極重,肖一顧直接僵在了原地,失神地看著我。
末了,他自嘲一笑,掐滅了手中的煙頭。
「所以說,趙梔子,你其實不愛我了吧……」
6
再次見到盧一汪的時候,還是在蛋糕店,婷姐和小艾已經離開了,只剩他一個人在收拾展柜。
我揣著小手手,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汪汪,我餓了。」
他正在給蛋糕店上鎖,一回頭看見我,像是被教導主任抓包干壞事的好學生,立馬低頭看腳尖。
我彎下腰,低頭去看他的臉,努力笑出我今生最甜的樣子。
盧一汪眼神一動,瞬間紅了眼尾。
燈光很妙,氣氛很好,半空中飄灑的雪花也是那麼的迷人,如果此時能親一親盧一汪的紅嘴唇,本王這輩子就值了。
我向盧一汪張開懷抱,沒想到小奶狗見我抬腿走來,抓著書包的手一緊,腳尖一轉,竟然低頭繞過了我。
第一回合,敗。
但海王的基本素養之二,是永不言敗!
「哎呦!」我蹲下來捂著肚子,故意叫得很大聲:「我胃疼!」
果然,盧一汪的腳步停了下來,但還是沒有回頭。
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長,陰影蜿蜿蜒蜒,在路的另一邊與我的相撞。
「醫生說我不能挨餓,不然再胃穿孔一次,我就翹辮子了!」
盧一汪深吸一口氣,又往前走了兩步。
「哎呦!疼!」我叫的更大聲了,「或許……我需要一碗甜絲絲的粥救命!」
不出三個回合,我已經坐在盧一汪家的飯桌上了。喝粥的時候,我想起了一句話——好女怕纏郎。
當然,好郎也怕纏女。
喝完了粥,我從背后抱住認真洗碗的盧一汪,貪戀地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汪汪,我好想你呀,我生病住院,你都沒來看我。你一聲不響就走了,就不怕我找不到你嗎?」
盧一汪喉結一動,顧左右而言他,「這里涼,你去客廳坐著吧。」
我蹭了蹭他的后背,「靠在你身上就不涼。或者……我去臥室等你也行~」
盧一汪又是喉結一動。
好不容易洗完了碗,盧一汪照舊和我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只是他神情悲戚,坐得板板正正,一看就是心里有事。
我也沒戳破,想著一會兒看完電影,借著曖昧的氣氛與他細說一二,不怕他不從。
誰知看到一半,盧一汪那小破公寓卻突然停了電。
一陣翻箱倒柜,才終于找出了一根用了一半的蠟燭。
他背對著我點起了蠟燭,看著跳動的火光久久地站立著,脊背僵硬,雙手緊握成拳。
我突然產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吱吱,離開我吧。」
我其實是有準備的。
盧一汪有時候,善良的讓人討厭。
我都能猜到他在想什麼。
他自然是信了肖一顧的鬼話,覺得我和他在一起是因為對肖一顧念念不忘,又覺得自己私生子的身份見不得光。
現在肖一顧光鮮亮麗地回來了,他不好再占著我身邊的位置。
我嘆了口氣,走過去掰開他的拳頭,輕輕抱住了盧一汪。
「可你的心明明不是這樣講的。」
盧一汪的胸膛微微顫動著,似乎強忍著才能不掉下淚來。
「我聽見你的心在說話,它叫我不要走。」
我抬頭看向盧一汪時,他的一顆眼淚剛好掉下來,砸在了我的臉上,惹得我一陣心顫。
我捧起小奶狗楚楚可憐的臉,用拇指擦了擦他臉上的淚,「別叫盧一汪了,你該叫水汪汪。」
明明是他要甩了我,我還沒哭,他自己倒是先掉起小珍珠了。
盧一汪咬著嘴唇,用右手死死抓住左手,修剪整齊的指甲在左手手背上留下了好幾道血痕。
我心疼不已,費了好大勁兒才把他的手拉開,為了防止他再次傷害自己,就一直緊握著他發涼的手。
他的肢體語言告訴我:
汪汪有事,但汪汪不說,汪汪什麼事都藏在心里,等吱吱自己發現,可吱吱有時候不夠細心,才讓本來就沒有安全感的汪汪又受了委屈。
這樣可不行。
我抓起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認真地對他說:「你聽好了,我和你在一起,不是因為肖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