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冠一怒為紅顏。
我氣得胃疼,一邊下床飛速地穿著衣服,一邊撥著肖一顧的電話。
他居然把壞主意打到盧一汪身上去了!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電話剛一接通,我就咬牙切齒地罵道:「你最好快點準備好救護車,姑奶奶現在就來捶死你個綠茶!」
為了在氣勢上壓倒對方,我還特意找出了一雙新開箱的高跟鞋套在腳上。
但是……
沒等我走到門口,一陣急劇的胃疼就淹沒了我的氣勢,隨后我兩眼一黑,徑直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是在空軍醫院。
面前還是那個警告我不要胡來的醫生。
「小姑娘,又回來啦?年紀輕輕的不好好吃東西,凈吃亂七八糟的,再有一次,你命都別要了!你說說我做個手術容易嗎?你怎麼能這麼糟蹋我的成果?」
我心虛:「咳……不好意思……」
其實這一年多,我已經非常收斂自己了。
說來慚愧,如果是從前,我在工作上有多麼精細,生活里就有多麼粗糙,吃飯從來都是隨便填補一口。
甚至有時候忙起來,還會忘了吃飯,讓本就不太好的身體雪上加霜。
但自從盧一汪走進我的生活,很多事都不一樣了。
冰箱里總是有新鮮的水果,胃疼時馬上有溫熱的米粥。
年輕時以為愛情就該轟轟烈烈,就該和彼此一起駛過大風大浪,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對春風化雨般的情感產生如此深的眷戀。
喝著醫院里寡淡如水的湯時,我對盧一汪的思念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
可奇怪的是,他從那天開始就沒再來看過我了,來的都是肖一顧和 cc。
我給他打了電話,也發了消息,但小奶狗一直沒回復我,直到給小艾打了電話,確定他還在上班,我才放下心來繼續住院。
可夜里聞著四處彌漫的消毒水味,摸著身側涼涼的被子,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人生第一次,我竟產生了孤枕難眠的感覺。
真想他啊。
不知不覺中,盧一汪對我而言已經這麼不可或缺了嗎?
我笑笑,拿起手機給他報了個平安:「不用擔心,我沒事了。」
盡管,小奶狗并沒有回復。
動了手術,我又在醫院里住了一周,這期間最鬧心的莫過于肖一顧的準點報道。
我沒力氣跟他廢話,也不給他好臉色,但他還是抱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大無畏精神,天天晚飯的時候來貼我的冷屁股。
我一提起照片的事,他居然還理直氣壯地說:「梔子,為愛情做見不得人的事,算是情有可原吧。」
我一言難盡地看著肖一顧……
為什麼這張長得很像盧一汪的臉能這麼討厭呢?
我緩緩開口,「你—x—x—的。」
不理我的咒罵,肖一顧拉過床邊的小凳子坐下,眼里盡是疲憊,
「梔子,有些話,我知道你不想聽,但我一定要說。」
我翻了個白眼,腹誹道:
你這個人,空有自知之明,但沒什麼執行力,知道我不想聽,為什麼還要嗶嗶不停?
肖一顧將水杯遞到我面前,被我側頭躲過。
「我們已經分開兩年了,還有什麼好說的。難道當年你沒有騙我、沒有和別人曖昧?呵,肖一顧,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了。如果你是糾結我們沒有正式分手的話,那我現在補給你行不行?」
我清了清嗓子,認真地看向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要跟你分手,反對無效。」
肖一顧的手定在半空中,眼圈有些發紅,舌頭抵著后槽牙,靜默了好一會兒才把手收回去,將杯子重重放在桌上。
「我是和兄弟打賭才追你的。生日那天,我喝醉了,讓那個女人靠近了我。這兩件事我都認,你要怪我,我沒話說。」肖一顧的喉結動了動,沉聲繼續道:「可趙梔子,我們分開兩年,你就一點問題都沒有嗎?你信過我嗎?有給過我解釋的機會嗎?」
他說的……都挺對的。
那時候,我們都太年輕了,總以為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以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既不懂包容,也不懂溫柔。
我很抱歉,那時候的我,遠沒有現在這麼柔軟。
但是,有些事情,錯過就是錯過了。
就像那對銀戒,無論承載了我多麼貴重的感情,丟了就是丟了。
而我永遠都不會再回去找它。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嗎?我們已經結束了。」
胃里隱隱作痛,我不想聽他廢話,但身體條件在這擺著,我又趕不走他,只能躺下來閉目養神,默念眼不見為凈。
可肖一顧不是個仁慈的,他不打算放過我,仍舊像個蒼蠅似的喋喋不休,逼著我回憶從前。
「我是真的愛上你了,況且我和那個女人什麼也沒有,我甚至不知道她叫什麼。我一次次地找你解釋,可你不接電話、不回消息,甚至不再見我。那時候年輕,覺得自己也是被捧著長大的,憑什麼要一直貼你的冷屁股?」肖一顧的語氣有些自嘲,「所以后來家里叫我去國外發展,我就去了。
其實我是想晾一晾你……我以為你只是和我賭氣,總會回來找我的。我以為……我們只是暫時的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