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成一團火的人群立刻散成滿天星。
程野從包里扯出一件外套,丟給季星。
「本來是怕真真冷,給她帶的,便宜你小子了。愣著干嘛,非得光著是吧?穿上,跑啊!」
說話間,他已經拽住我手腕,帶我跑起來。
「跟著我,那邊兒有個后門。」
季星繞后把我的書包搶救出來,跟著我們跑:「哪有后門?我怎麼不知道?」
程野說:「器材室!當年七中跟我們打起來了,我們把后面的欄桿掰開鉆出去的,不然你以為你哥身上為什麼沒處分?」
我都有點佩服他了:「當初誰說你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我第一個不同意。」
程野笑得很得意,正逃跑呢,他居然摟住我肩膀,狠狠地在我額頭親了一記。
季星一個書包砸過去,砸得程野猝不及防。
下一刻,他把我拽去他身邊,瞪著程野:「你耍什麼流氓?」
程野懵了:「你丫是不是瘋了?」
季星冷笑:「你不會以為自己在演電視劇吧?男、主、角?!」
他倆就這麼停下了腳步,在風雨球場的角落吵起來了。
眼看著保安收拾完那堆球員、正在搜尋漏網之魚了。
我急了:「你們倆別吵了,快跑啊!」
季星卻停下了腳步:「我不走,球場有監控,我又打了王明亮,跑了也會被查到。」
他取下我肩上的粉色書包,幫我背上。
然后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你跟他走吧,姐姐,等我回家。」
亮如白晝的燈光下,季星的笑里竟有幾分大義凜然的味道。
就好像易折的白梅。
下一秒,程野怒拍他后腦勺:「在你哥面前裝什麼英雄?是不是想挨揍?!」
13
在我和程野的挾持下,季星很勉強地回了家。
季阿姨麻將正中場休息,看見我們氣喘吁吁,還不明就里。
「回家啦?星星,籃球賽打得怎麼樣呀?」
打架和打球都風生水起的少年,忽然低下頭,嘴唇緊抿,悄悄把劃出幾道血印的手背到了身后。
我見狀,主動開口:「季星可厲害了,投了好幾個三分球,我光聽女生尖叫了。」
季阿姨很驚喜,踮起腳,在季星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不愧是我兒子,真棒!」
然后她哼著小調,自得其樂地去廚房了:「張姨,我的燕窩燉好了嗎?」
我忍不住嘀咕:「在動不動就偷襲親人這一方面,程野還挺像季阿姨親生的哈。」
程野愉悅道:「我也覺得是。」
季星站在原地沒動,看了他倆一眼,眼神有點復雜。
我收回目光,盯著他:「行了,別藏了,手伸出來我看看。」
他白皙修長的手上,指關節紅腫,手背上血痕一二三道。
不知道哪個龜孫,打架把指甲當武器,血痕都結痂了,看上去怪嚇人的。
我拽著他衣袖,把他摁到書房里坐下。
他就真一聲不吭,脫了外套,自己默默包扎傷口。
他本來就皮膚白,瘀青就很顯眼,一層疊著一層,顯然挨了不少拳腳。
居然一聲也沒喊疼。
我拿起云南白藥噴霧,在他后背唰唰狂噴,忍不住嘆氣:「你真是的,打起架來怎麼喊也喊不聽。」
季星垂下眼睫,說:「他打你了,他是故意的。」
我反應了一下,才想到他說的是那個飛來的籃球。
我八卦之心頓起:「所以,那個叫王明亮的,他喜歡的女孩子真的喜歡你嗎?」
季星愣了一下:「誰?」
我哭笑不得:「不是吧?你連哪個女孩子喜歡你都不知道?」
季星平淡道:「喜歡我的人太多了,不知道你說哪個。」
「……」
14
程野跟底下那群搓麻的阿姨社交完,終于溜達上來了。
這廝看一眼季星青紅交加的后背,肆無忌憚地嘲笑:「你這細皮嫩肉的還學人打架,真丟人。」
季星冷冷地看他一眼,站起來:「要比一比是嗎?」
我連忙把速冷冰袋塞程野手里,然后摁住季星,示意程野:「你給他冰敷一下,不然明天得腫老高了。」
程野不情不愿地接過:「真真,我也挨打了,你怎麼不給我冰敷?」
季星嘲諷:「你這皮糙肉厚的,還需要冰敷嗎?」
程野「嘿」一聲:「你這小沒良心的,要不是我去救你,你現在還挨打呢!」
季星冷笑:「是啊,要不是你來救我,我的隊友也不至于多挨幾拳頭。」
程野:「……」
季星大獲全勝,看向我的眼神又變得無辜純良:「姐姐,他手勁好大,疼。」
程野磨牙:「剛剛打架你怎麼不喊疼?!」
15
老師還是請家長了。
幸運的是,這通電話被程野攔截下來了。
當他舉著季阿姨的手機,笑容可掬地對電話那頭的政教處主任說:「哎,好嘞,明天我讓季星的哥哥和嫂子去學校哈,您費心了。」
季星的臉都黑了。
程野渾然不覺,掛了電話,喜滋滋邀功:「怎麼樣,不用擔心媽媽會知道你打架了,要不要請我吃飯?」
季星凝滯片刻,冷淡道:「并沒有人求你幫忙。」
他把書撂下,就這麼走了。
程野愣了一下,看著他的背影,氣呼呼的:「你可真是不識好人心!」
我想了想,再度提起那個被擱置的議題:「你和季星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程野悶著頭,想了好半天,說:「他小時候不這樣的。
」
程野說,季星小時候雖然也內向,可大體上也還是暖男一個。
「你別看他現在總冷冰冰,以前我跟人打架的時候,他是會遞武器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