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酸溜溜地想,會不會是在和哪個美艷小護士在聊天?
某路口,司機一個急轉彎,我被甩到了江醫生身上。
電光石火間,我意外看見了他的屏幕。
我不是有意偷看的,但視力實在太好。
江醫生剛剛發送出去的兩句話,剛好被我看了個正著:
「你出的餿主意壓馬路,都不看看天氣預報嗎?」
「還有,我白襯衣被雨淋濕了,會不會露?」
12
我愣了兩秒,然后若無其事地收回了目光。
江醫生一定知道我看見了他的聊天記錄,因為——
我無意間轉頭,這人的臉一路紅到了耳根。
接下來的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
他不言,我不語,一路僵持著,直到出租車停在我家小區門口。
我發誓,我明顯聽見江醫生松了一口氣的聲音。
這人趕在我前面飛快地付了車費,然后下車開門,一氣呵成。
「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點點頭,有點想笑。
我還清楚記得,第一次看見江周時的場景。
那是我第一次蘑菇中毒時,雖說出現了各種幻覺,但是江周那張戴著口罩的半張臉,還是清楚地,毫無幻覺地迎入我視線。
我記得很清楚。
因為,彼時的我還覺著自己是一朵嬌弱紅玫瑰,看見江周的那一刻,我腦中清楚的浮現出一句話:
「這麼帥的人,我一定要種在他家花盆里。」
否則對不起我這嬌弱惹人憐的美貌。
而且,第一次住院時,江周給我的印象刻板而單一:就是位不茍言笑的禁欲系高冷醫生。
一看就覺著是有潔癖,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
可現在看來,竟還有點可愛。
我現在,多少有點相信他那句「全網無前任」了。
江周把我送到家門口。
他摸摸鼻尖,修長身影匿在燈光下,「快回去吧。」
「嗯。」
我應了一聲,卻又有點莫名的不舍。
這情緒來的莫名其妙,我見他有要走的意思,連忙開口,沒話找話。
「周醫生,那電影里的帥男鬼,真是你演的?」
提起這個,他笑了,「如假包換。」
又難得地多解釋了兩句,「那部電影導演是我朋友,騙我過去客串了個男鬼,其實戲份不多。」
我故意湊過去,踮起腳來看他。
二十厘米的身高差,我踮起腳來才堪堪與他平視,
「我看看,電影里的男鬼可是個很帥的小白臉。」
說著,我壯著膽,捏著他的臉左右打量了一下。
是真的帥。
這麼近的距離,我甚至能夠看清他臉上每一寸肌膚,什麼色斑暗沉毛孔粗大等問題,他統統沒有。
唯獨就是黑眼圈有點重,看來總是熬夜。
回過神,我才發現自己打量的時間實在太久,而反觀江醫生……
已經被我看的面紅耳赤了。
我舔舔唇,慢吞吞地縮回了腳尖,然而,還未站穩,身后房門卻猛地推開——
門重重撞上我后背。
我被撞進了江周懷里,下一秒,身后響起了我媽特矯情的演戲語氣:
「哎呀,我本來準備倒垃圾的,你們繼續……」
我后腦撞的生疼,并順勢窩在江周懷里,在心里默默吐槽。
倒垃圾?
25 年了,我家的所有垃圾,我小時候是我爸倒,我長大了是我倒,我和我爸都不在家時,我媽會指揮我家的金毛盼盼去倒。
反正絕對不會是我媽。
我把臉埋在江周胸口,在心底默默哼了一聲。
全是套路!
13
那天,江周幾乎是落荒而逃。
這人在僵持幾秒后,飛快地推開我,喑啞著嗓音說他忽然想起家里還有事,然后匆忙離開了。
有電梯不坐,他直接進了樓梯間。
隨著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我飛快地按了指紋開門。
意料之中,門開的那一刻,我媽踉蹌地摔了出來。
我伸手攙住她,笑的和顏悅色,「進去說吧。」
于是,今晚我家破天荒地召開了一次家庭會議。
會議主題是……為我擇婿。
我媽說,周醫生溫柔體貼還純情,一看就是作風良好,婚后絕不會在男女問題上亂搞,而且,工作穩定,還會兼職撈金,簡直靠譜之極。
我點頭附和,周醫生長相真的帥,而且,以我多年來的戀愛經驗,他絕對對我有意思。
我媽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忍著沒反駁,轉頭看向了始終不發一言的我爸,用手肘懟了他一下。
「該你發表意見了。」
我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搖頭嘆息。
「我是想找個女婿,不是找兒子,你們總給人家江醫生改我的姓做什麼?」
……
我們沉默了很久,然后紅著臉辯駁,「這不重要,先說你的看法。」
我爸對江醫生沒意見,就是還對舒彥念念不忘。
我抓起一把瓜子,聳聳肩。
「這個你還是死了心吧,人家舒彥這棵白菜估計已經被豬拱了。」
我爸震驚,「誰下手這麼快?」
「你干女兒唄,何悠悠。」
不過,這是我猜的,兩人都還沒公開戀情,我就是發現,這倆人的微信有點不對勁。
首先,悠悠近兩天開始曬各種約會照,從照片角落里隱約露的衣角可以看出,對方是個男人。
而且,其中一張照片,那個土褐色的衣角,我死都不會忘。
還有——
接連兩天,這兩人的微信運動步數都前后挨著排在我的好友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