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蠢,變臉還快。
挺有趣的,既然青松說她不是秦詔派來的人,便好好留著。
在這世間怕是很難再找一個比她還蠢的人,我見過太多心眼多還自作聰明的人,突然覺得像她這樣蠢蠢的倒也很是可愛。
青松說岑今今一定是給我灌了什麼迷魂湯,不然我不會讓他一個大男人親自去門洞下捉一只小貓放進屋里,逗她開心。
他說得好像有點道理。
岑今今不知道給我灌了什麼迷魂湯,我好像看著她像個傻子一般咧開嘴笑也會忍不住彎下眉眼。
當她在我耳邊說:「今今最喜歡王爺了。」
我甚至有些感謝上天,感謝上天能把世上唯一的岑今今送到我身邊來。
她好像有令萬物復蘇的能力,在我荒蕪的心上開了滿心的花。
2.
當土匪的劍刺進我的身體里,我看著小玉背著岑今今逃跑的時候,我竟然可笑地在慶幸她能跑真是太好了。
我在靈云寺醒來,看到的不是趴在我床邊哭的岑今今,而是那些差點要了我命的紙條。
「那個北涼人逃了。」青松跪在地上,聲音很輕。
我一口血噴在床帳上。
曾經的那些慶幸是多麼的可笑,那個在我面前裝得對我喜歡得不得了的人一心只想要我死。
我昏睡了很久。
張神醫罵是我自己不想活了,才會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
我躺在床上,看著床頂,不是不想活了,只是不知道自己活下來會做什麼。
殺了岑今今?
我好像真的做不到。
再次見到岑今今,她剛昏睡醒來,看上去還是很虛弱的模樣。
我拿著那些差點要了我命的紙條去問她,她卻好像以為還能騙我,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那手諭上面的「秦懷」二字,除了她沒有誰再能寫得出來了。
我明明什麼都沒對她做,她卻躺在床上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樣。
張神醫說她是真的快要死了。
我騙不了自己,我心疼得難以喘息,甚至希望自己能替她躺在床上。
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為了能更好地照顧岑今今,我甚至放了小玉。
若是別的人,單這次這件事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王爺,您合一合眼吧,您的身子骨哪里熬得住啊。」青松跪在我身邊,哭著求我。
我看著床上已經快沒了生氣的岑今今,對他說:「等她活過來,本王一定要好好罰她。」
很顯然,我真的對自己看得不夠透徹。
她醒來以后,我除了會說一些冷冰冰的話,什麼也做不了。
只是我的身體每況愈下,張神醫一邊罵我一邊為我治病。
我的病倒是好了不少,但是心上的病卻無藥可醫。
或許是可以醫的。
只有岑今今可以醫。
我昏迷的消息的確是假的,岑今今屋外的人也是我撤走的。
小玉逃走的時候我知道,岑今今更是在我眼皮底下偷偷摸摸下的山。
「王爺,進屋去等吧。」青松站在我身邊,苦口婆心勸我。
我不要。
我要在這兒等著,等著看岑今今是回來還是逃走。
只給她一夜的時間。
只是我沒有想到她是趴在小玉背上回來的。
她艱難地擠出一絲笑來,抬了抬她的手對我說:「王爺,鹿銜草……」
那一刻,我的心好像是被人撕扯成碎片。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為什麼老天會懲罰到她的身上,為什麼躺在床上受苦的不是我?
我拎著張神醫的領子,像一只瘋了的野獸。
「你若是治不好她,你這輩子也不必再治其他人了。」
明明岑今今已經醒過來了,張神醫卻偏說她快要死了。
沒有人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
我甚至寧愿她是真的騙我,下了山便再不回來,也比這樣躺在我懷里漸漸失去氣息的樣子更好。
最后張神醫說他師父可能有辦法,我們連夜去了他師父的幽谷。
果真是有辦法的。
只是需要些時間。
而這些時間我可以用來處理那些腌臜之事。
秦詔與北涼舊部勾結的事我早就有些懷疑,只是沒想到這麼早便能被挑出來。
我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差點叫出來。
「寫禪位詔書,再自縊。」我扔給他一段白綾,繼續道,「否則我自有我自己的辦法讓你死。」
他自然是不愿意寫的。
殿外都是我的人,我將白綾繞在他脖子上吊上了梁,再仿了他的字跡在詔書寫下了他的罪行與禪位的意愿。
這麼多年我都有意練習他的字跡,就算是最親近他的大臣也不會認出不是他的字。
處理完所有的事情便只等著岑今今醒過來。
3.
岑今今醒了。
張神醫說她可能是摔到了腦子,如今失憶了。
我原本是不信的,直到見到她的時候,她沒有朝我撲過來,而是與我擦肩而過。
而后她眨了眨她那雙圓圓的眼睛問我:「你認識我嗎?」
她怎麼能說出這般狠心的話。
她好像不喜歡我了。
她同意跟我回宮,做我的皇后,卻做不回曾經的岑今今。
我對自己說她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如今她只要好好在我身邊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