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一瞬間,我的腦子有什麼東西閃過。
我抓住那個人的手,急急問她:「你說這里有寺廟?」
那人似乎有些被我嚇到,還是點了點頭:「就在這座山后面的那座山上,有一個靈云寺,很是出名你不知道嗎?」
既然這里都沒有找到秦懷,那他是不是去了那個靈云寺?
我這輩子都沒有這麼聰明過。
有了這個念頭以后,我拉著小玉的手便朝著那個人指的方向去。
走了一夜,我們終于到了那座山下。
我這一生的苦,都在這短短幾天內吃了個遍。
但是總是會有事情讓你覺得這苦不是白吃的,就比如眼前的這兩個人。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道:「居然發現了這麼多鹿銜草,這次要發了。」
鹿銜草?
原本還在趕路的我,聽到這句話停下了腳步。
我改變方向朝兩人走過去:「鹿銜草在哪兒?」
一個人回頭看我,眼中皆是警惕。
我從懷里掏出一個我換了男裝后取下來的手鐲,對他們說:「這鐲子值錢得很,你們要不要?」
那兩人交換了一下視線。
「保證比鹿銜草要值錢,不信你們下山去驗驗。」
聽了我這麼說,其中一個人動搖了,他接過我手中的鐲子仔細看了看。
然后他對另一個人說了句什麼,兩個人商量了一下指了一處給我看。
「就在那兒。」
我順著他們的手指看過去,一小片跟別人的草不一樣的草叢。
這也不算多啊!
小玉也看過去,朝兩人冷哼一聲:「得了便宜還不快滾!」
兩人聽了趕緊收了鐲子跑走了,我也被小玉嚇了一跳。
她從來沒有這麼兇過。
但是她好像自己并沒有意識到,而是對柔聲對我說:「這個我們現在還不能采,等找到他們再說吧。」
張神醫說這個要即取即用,現在的確是不能采。
我點點頭,繼續往山上走。
14.
山上露水重,有些路便極不好走。
我帶著小玉往山上走,小玉腳下不知道踩到了什麼一滑,在她身子往后仰的時候我下意識伸手拉住了她。
然后我抱住她往下滾了好幾圈,最后我為了護住她,自己的后背砸到了一塊石頭上。
好疼。
疼得我的眼淚直接從眼眶里掉出來。
「夫人!」小玉連忙從我懷里起來,急急叫了我一聲。
我淚眼婆娑,沖她笑了一下:「沒事的,我沒事。」
「你怎麼這麼傻!」她急得連敬語都沒用,聲音還帶著哭腔,「你背后還有傷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啊。
那麼疼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我朝她笑了一下,伸手抹了抹她臉上的淚:「反正都有傷了,一個人受傷總比兩個人受傷要好吧。」
雖然這麼說,但我已經疼得連路都走不了了。
剩下的路都是小玉背著我走的,我沒有想到她的力氣也這麼大。
原本只需要一個時辰的山路,因為小玉背著我,走了兩個時辰。
我沒有猜錯,秦懷真的在靈云寺。
因為小玉背著我剛到靈云寺,便看到了寺外的青松。
「青松!」我從小玉的背上下去,笑著朝青松招了招手,高興得好像背上的傷都不疼了。
青松看到我后表情一怔,隨即朝我們走過來。
一張臉冰得跟秦懷面對那個壞丫鬟的時候一樣。
他走到我們面前,沒等他說話,我先一步開口:「我終于找到你們……」
話還沒說完,便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這次似乎睡了很長時間,醒來的時候全身乏力,背上依舊很疼。
只是這次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秦懷。
來找他的路上,不管傷口多疼我都沒有哭過,此時見到他卻覺得委屈極了,還沒來得及出聲眼淚便先從眼眶里落下來。
秦懷坐在輪椅上,蒼白的面色一看便知道是剛生了一場大病。
「你有什麼話對本王說嗎?」他的話冷得像是千年寒冰。
我沒想到他會這樣,眼淚涌得更狠了。
「懷哥哥……」我無措地叫了他一聲。
他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睛里也像是裝了寒冰一般,冷得嚇人。
「岑今今,」他從袖子里拿出來一個小盒子,「是本王錯了,你果真是聰明至極,連本王都被你騙得團團轉。」
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明明是在夸我聰明,卻又說我騙他。
「我、我的確是聰明了一回。」我想從床上起來,卻發現背上的傷疼得我動不了分毫,只能繼續趴著看他,「但我從來沒有騙過你啊。」
這次要不是我聰明了一回,都不知道還在哪里找他呢。
他不夸我就算了,還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他將手中的小盒子扔到我身上,冷冷道:「你的確沒騙過本王,你只是想讓本王死。」
說完他揮揮手,屋外的青松進屋來推他出去。
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就像是兩個能掉冰碴子的冰雕。
「你如今這副樣子也要上山來確認本王死沒死,倒是讓本王有些佩服你了。」秦懷在門口留下了這句話,便讓人鎖上門。
我看著被掛上鎖的門,愣在床上。
他到底在說什麼?
我后知后覺地拿起剛剛他扔過來的小盒子,里面是一堆小紙條。
上面記錄了我們這一路路過的地方,下一個目的地會是哪兒,還有一張寫了「秦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