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羽。」

21

如果我有罪，請讓法律懲罰我，而不是跟曲昂站在一起，被眾多同學圍觀。

罪魁禍首還一臉坦然，盯著我懷里的相機，挑眉道：「拍我。」

我破罐破摔：「沒電了。」

曲昂：「用手機。」

我：「也沒電了。」

曲昂盯著我。

然后我兜里的手機響了。

是中國聯通。

我：……

沒辦法，我只好掏出手機，勉為其難地給曲昂拍了幾張。

但就這幾張，花了我足足三十分鐘。

我找來個籃球，讓他舉著做動作。

他好像聽不懂我的指示。

我直接上手，托起他的手，又舉起他的胳膊，完全把他當作塑料模特擺弄。

我的手搭在曲昂腰上，抬頭給他講解動作時，發現他好像在偷笑。

這時我才意識到不對。

他懶懶地問：「趁機占我便宜是不是不太好？」

我觸電般縮回手。

誰知這混蛋又把我的手拽回去，放在自己腰上，語氣滿是不正經：「摸吧，我允許了。」

我：……

誰要摸你了！

我用力往回拽，結果勾住曲昂衣服，寬松的衣領沒堅持住，一下露出半個肩膀。

他笑意更甚，聲音拖腔帶調：「喲，原來真是個小流氓。」

我：……

好想死。

不過剛剛那一下，我看到了他鎖骨上的刺青。

是我看不懂的圖案，似乎并不可怕，反而帶著些隱秘的、說不上的吸引力。

我尷尬地低著頭，試圖轉移話題：「你頭發是剛染的嗎？」

曲昂「嗯」了一聲。

我：「櫻木花道不是這個發色，你好像個火龍果。」

曲昂哽了一下。

隨后理直氣壯：「我喜歡。」

我撇撇嘴。

我越來越覺得，曲昂徒有「惡」表，實際上就是個別扭嘴硬的傻大個。

拍完照后，他非要跟著我。

我拗不過，只好多了個跟屁蟲。

社團成員大多帶著姨母笑看著我們，除了余恒。

說到余恒，就不得不提我跟曲昂吵架那次。第二天我把手頭任務做完，火速退出了設計小組。

余恒沒說什麼，但我對自己中途退賽感到自責，連帶著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余恒。

直到此刻，我才意識到，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

但很奇怪，我并沒有什麼久別后再見的欣喜。

余恒朝我笑笑，之后就轉身去忙別的了。

全程沒流露出其他感情，也沒給曲昂一個正眼。

這也正常，畢竟兩人已經不對付很久了。

曲昂抱臂：「真會裝高冷。」

我忍不住吐槽：「可能人家本來就不想理你……」

曲昂冷哼，沒再說什麼。

整整一天，我都想辦法趕走這尊大佛。

我晚上有節目啊！我要穿 lo 裙跳宅舞啊！

在曲昂面前穿 lo 裙，我真做不出這種事啊。

好在曲昂識趣地沒跟去后臺，我松了口氣，換好衣服化好妝，就跟著隊友一起候場了。

但在上場前，我看到余恒離開了后臺。

站在舞臺上時，觀眾席一片漆黑。

音樂響起，節目開始。

結束后，我望向觀眾席，只有過道盡頭的緊急出口有一抹光亮。

一頭粉毛的曲昂走到那里，回頭看了一眼。

像是在看我，又好像不是。

隨后走出了場館。

回到后臺，隊友都在周圍嘰嘰喳喳討論這次表演的成功，余恒代表社團給我送了束花，我呆呆說了聲謝謝，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隊友問我在等人嗎，我愣了一下，點點頭。

直到最后，曲昂也沒有來。

我拿出手機，想問問他怎麼走了。

消息還沒發出，他忽然發來一句話——

操場等你。

22

我猛地站起身，連懷里的花束都掉了。

隨后撿起來，塞給隊友：「我出去一趟。」

身上的 lo 裙也沒換，一路小跑，沖到了操場。

因為校慶，操場里幾乎沒人，我一下就看到了坐在觀眾席上一頭粉毛的曲昂。

我走過去，才意識到沒換衣服，腳步瞬間有些別扭。

曲昂并沒在意我的裝扮，示意我坐在旁邊。

夜風吹過操場，繁星掛在天邊，我跟曲昂并肩而坐，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我低著頭，臉頰有些燙。

不知道……他要跟我說什麼。

大概過了兩分鐘，曲昂忽然開口：「焦羽，有件事我想跟你解釋一下。」

我偏頭看向他。

他目視前方，細密的睫毛像是輕抖：「我拒絕夏頌嵐，是因為我不喜歡她，讓你假裝我女朋友，也不是怕傷害她……」

我突然有點聽不懂了。

他張了張嘴，想繼續說些什麼，最后還是作罷，猛地站起身：「好了，現在你自由了。」

他俊朗的五官隱在燈光下，有些神色莫辨，像初次在操場遇到他時一樣。

我傻傻地問：「什麼意思？」

他笑笑：「我答應你了，我們分手。」

他語氣平靜得像在敘述今晚吃了什麼，插兜向前走了兩步，背對我突然抬起手，打了個響指：「這條裙子很適合你。」

接下來幾秒，我大腦一片空白。

等反應過來后，我已經站到了曲昂身后。

手指輕輕拉住他的衣擺，像用盡畢生力氣。

我小聲問：「不是說……一個月嗎？」

話音將落，哽咽的語氣讓我們兩人都愣了。

曲昂轉過身，我低下頭，不敢看他。

曲昂輕聲問：「不想分手？」

他很少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說話，甚至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我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小聲回答：「我不知道。」

曲昂追問：「你不是喜歡余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