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上，校花跟校霸表白。

校霸繃著臉，一雙好看的眼眸涼涼的。

我跟著人群瞎起哄：「答應她，答應她！」

校霸冷冷看來，突然長臂一揮，把咧著大嘴的我拽到眾人面前：「這是我女朋友。」

頓了頓，補充道：「剛交的。」

校花和吃瓜群眾：？

我：什麼玩意兒？！！

1

校花跑了，人群散了。

我依然站在原地。

因為校霸還扯著我后領。

我戰戰兢兢地回頭：「能讓我走了嗎？」

校霸沒動，遠遠看著校花離去的方向，像是在思考。

半晌，低頭看我：「你叫什麼？」

我誠惶誠恐：「焦，焦羽……」

校霸點點頭：「我叫……」

「曲昂！」我學會了搶答，「現在我能走了嗎？」

曲昂面無表情：「不行。」

我欲哭無淚：「為什麼？」

「我需要你假裝我女朋友。」

我：？

從我的角度看，曲昂逆著光，俊朗立體的五官隱在暗處，有些神色莫辨。

我：「我可以拒絕嗎？」

他忽然揚眉一笑，露出兩顆虎牙，人畜無害地說出三個字——

「你試試。」

我試試？

誰怕誰！試試就……

曲昂松開我的衣領，好整以暇地看著我，笑容更甚。

……算了。

我：「是，是因為校花嗎？」

曲昂頓了下，點點頭。

我流下兩行面條淚：「為啥啊？你直接拒絕她不行嗎？」

曲昂盯著我，波瀾不驚地說出六個字：「我不想傷害她。」

我：？？？

大哥，你有女朋友不是更傷害她嗎？再說我只是個吃瓜路人啊路人！！

我嚴重懷疑校霸腦子有坑。

但我不敢說。

像是讀懂了我的心理活動，曲昂瞇著眼：「罵我呢？」

我否認三連：「我沒有，我不是，別瞎說。」

「哦。」曲昂沒再追究，繼續剛剛的話題，「我也不會讓你假裝很久。」

「那是多久？」

他撓撓下巴，打了個哈欠：

「看我心情。」

我：……

2

我，焦羽，吃瓜吃成主角第一人，在 T 大一戰成名。

校內網討論帖蓋了上千層，我所有事情都被扒了出來，包括我暗戀一個學長的事。

食堂里，朋友小米問我：「焦焦，你前兩天不是還給余恒學長寫信嗎，怎麼今天就成曲昂女朋友了？」

我嘆了口氣：「發生了非常狗血的事……」

小米一愣，驚恐地張大嘴：「酒后迷亂？一發即中？歡喜冤家？天作之合？」

我：……

我：「建議少看霸總小說。」

小米輕咳兩聲：「也不是，你想想，曲昂那種人，如果你跟他發生這種事，我一點都不意外。」

我沉默了。

小米這麼一說，好像真是。

校內論壇有一個關于曲昂的萬層大樓。

他大一剛開學時，因為長得好看一度被評為 T 大校草。結果后來有人在校外看到他跟人打架，還不止一次。他身上也經常帶著傷，并且還有很多紋身，夏天穿短袖，脖子上都能隱隱看到一些。

校草的稱號，逐漸被校霸代替。

沉思之際，身邊忽然坐下一個人。

我下意識抬頭，就看到了余恒。

臉瞬間就紅了。

他偏頭看著我，鏡片后好看的眼睛帶著擔憂：「小羽，聽說你跟曲昂……」

我連忙否認：「不是的學長，那都是謠言！」

他并沒有繼續追問，俊秀臉龐露出溫潤的笑容：「那就好。」

頓了頓，他撐著下巴歪頭看我，有些自責：「小羽，對不起，你前天送我的信被我不小心弄丟了……」

這溫柔酥軟的語氣，我根本毫無抵抗之力，立即安慰：「沒事的！」

「那就好。」余恒再次展露微笑，「那我以后還能收到你的信嗎？」

他皮膚很白，眼角有一顆淚痣，笑時眉眼彎彎，像含著一汪盈盈清泉。

如果他能一直對我笑，別說寫信了，手抄新華字典我都愿意！

我張了張嘴，「能」字即將脫口而出，忽然有人站到身后，胳膊搭在我肩頭，將我跟余恒間的距離拉開。

曲昂懶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威懾感十足的冷意：

「不能。」

余恒推了下眼鏡，笑意很涼：「是嗎？」

對面的小米肉眼可見地壓抑著興奮，用口型無聲地告訴我三個字——

修羅場。

我：……

曲昂瞥了眼余恒，挑眉問我：「你暗戀對象？」

隨后「嘶」了一聲：「眼真瞎。」

我：……

余恒不甘示弱：「就是因為眼睛好，才不會暗戀你。」

曲昂舌尖抵著槽牙：「她是明戀我。」

空氣里火藥味濃重，我好怕他倆打起來。

于是我默默站起身，想立刻逃離這個地方。

結果被曲昂一把扯住。

他的手很大，指尖涼涼的。

「以后每天都給我寫信。」他長眉一挑，帶著不容反駁的命令口吻，一字一頓，意味深長，「聽到了嗎，女朋友。」

3

我是個傻逼，真的。

為什麼要答應曲昂假裝他女朋友呢？

晚上十二點，我在宿舍挑燈夜戰，給曲昂寫信。

他微信發來寫作要求：手寫，五百字，原創。

兩分鐘后，又補充一條：明天交。

我：……

我怒了：是不是還得聯系出版社給您寫本書？

曲昂：隨便，我不反對。

我：……

我當場摔筆不干了，掏出手機刷校內論壇，然后就刷到一條推測曲昂有暴力傾向的帖子……

五分鐘后，我默默撿起了筆。

嗚嗚嗚嗚救命，我感覺不寫的話可能活不過明天了。

第二天，我給曲昂發微信：你在哪兒？

二十分鐘后，他回：怎麼，想我？

我：……

我：給你送信！

對方發來定位。

不在學校，而是離學校有段距離的一個臺球室。

曲昂：回去再說。

我略一思忖，在學校找他，很可能會被圍觀，那還不如在校外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