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培?」
緊接著傅諶的聲音打斷我的思考,我僵了僵,扭頭,瞪著眼睛看他,「嗯?」
他卻笑了,「你把眼睛瞪這麼圓做什麼?」
我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會因為他的笑而感到鼻酸。
可能是終于得償所愿,而他態度一如既往,只是這樣,我就很滿足了。
見我不說話,他幫我把頭發捋到后面去。
我一時動容,卻聽他問:「早餐想吃什麼?」
額,這麼一問我還真有點餓了。
我如實回答:「豆漿。」
「還有呢?」
「油條。」
「沒了?」
「沒了。」
「現在還難不難受了?」
「……」
我一噎,搖頭,「還好。」
「那為什麼不敢動?」
淦,他好了解我。
我欲哭無淚,「腿麻了。」
于是他起來給我按腿。
我怕黑,睡前會留著一盞床頭燈。
燈光照著,我看到傅諶后背有好幾道抓痕,眼皮狂跳。
我原來這麼暴力嗎?
剛碰上去,指腹下的皮膚瞬間收緊。
傅諶回頭看我,眸色很深。
我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我會對你負責的。」
他愣了一下,笑了。
和以前無數次的回答一樣:「好啊。」
15
我和傅諶算在一起了嗎?
算吧。
該做的事都做了,除了日常家里的約會,比如一起做飯,一起看電影,一起打游戲,就連晚上睡覺都在一個房間,這怎麼不算呢?
但我還是不太敢問,他到底喜不喜歡我。
是喜歡的吧?
有多喜歡呢?
是點到為止,還是習慣使然?
男人和女人思考問題的方式太不相同,何況傅諶身處娛樂圈,繁華迷人眼,談未來是不是太癡心妄想了?
我需要儀式感,需要一個準話。
但他好像對這些不太在意。
他還和以前一樣對我,甚至更好,更親密。
在動情時分,也會像尋常夫妻一般,在窗臺的日落前和我親吻。
可是我還是會在某個瞬間遲疑。
因為喜歡他的人太多了。
就比如,梁頤。
那天經紀人趙哥來找傅諶,我聽到,梁頤在爭取和他二搭。
我上網搜了很多梁頤的照片。
真是個大美人,無可挑剔的一張臉,聽說真人更美。
「在看什麼?」
我一把將平板扣下。
「打完電話了?」
傅諶點頭,挨著我坐下,繼續幫我剪手指甲。
對此我也很愧疚,因為昨天我又不小心把他抓傷了。
「是導演打來的嗎?」
「嗯,約了下周要見一面。」
傅諶對接下來這部電影很重視,給我剪完指甲又去了書房。
我繼續網上沖浪。
發現那個網友前不久給我發了私信,她問我:「最近怎麼樣?」
這段時間我忙著和傅諶培養感情,沒怎麼上網。
剛看了看,她好像也忙,動態都好久沒更新了。
我回道:托你的福,一切都很順利!
她:成功了嗎?
我:一半一半吧。
她:怎麼說?
隔著網線,又是半真半假的虛擬身份,我傾訴欲爆棚:
「他身邊的選擇很多,我并不出眾,如果不是早就認識,估計連認識他的機會的沒有。」
她:「你怕他變心?」
我嘆了聲氣,這哪里是怕傅諶變心?我壓根就不確定他喜不喜歡我。
生理需求和心理需求是兩碼事,畢竟我們是協議結婚,礙著他是公眾人物,只怕一年期到,泡沫破碎,就什麼關系也沒有了。
一時惆悵,我沒有再回網友的消息。
……
一直以來,除了那天晚上,傅諶對我的態度始終被動。
與其說他喜歡我,倒不如說他習慣了照顧我、順從我。
一個月的假期眼看著就要結束,我心情不好,晚上也愛做夢。
昨天居然還夢到了傅諶和梁頤拍戲的畫面。
夢里他們好親昵。
醒來我很生氣,發現傅諶沒睡在身邊,更生氣了。
打著呵欠下樓,我喚他:「傅諶?」
沒人應,不會是出去了吧?
便又叫了一聲。
誰知話音剛落,我就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梁頤。
16
我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就和梁頤碰面。
還是在這樣尷尬的情境下。
梁頤站在樓下,妝容精致。
我在樓梯拐角,蓬頭垢面。
她一臉震驚地看著我,「你是誰?」
我看向傅諶,他剛從書房出來,手里是一張白色打印紙。
他估計也沒想到我會下來,和我對視一眼,剛要說話。
我搶先一步,「我是他妹妹。」
17
傅諶和梁頤出去了。
我獨自在家等他們回來,心里惴惴不安。
梁頤知道我的存在了。
雖然我說了自己是傅諶的妹妹,但當時傅諶的表情不太好看,一點信服力也沒有。
梁頤走的時候,臉上還帶著懷疑。
她原本,是過來找傅諶說下部戲的事的。
還帶了一瓶紅酒過來。
因為傅諶有道拿手菜,是紅酒燴牛肉。
我想,如果我不在,他們今天應該會很愉快地在廚房一起做紅酒燴牛肉吧。
胡思亂想,我在樓梯口一坐就是大半天。
傅諶回來看到我一動不動,都驚了。
他開了燈,「不是讓你先吃飯嗎?」
我答非所問:「梁頤是不是知道了?」
「……你擔心她說出去?」
「那不然呢?」
「她不會說的。」
「……」
提起梁頤,傅諶的語氣是我意想不到的熟稔。
「為什麼?你和她說我們是假結婚了嗎?」
傅諶安靜兩秒。
「趙哥那邊給的解釋,她相信了。」
「說我是你的妹妹,是這個解釋嗎?」
18
我的患得患失,并非偶然。
同居這段時間,趙哥偶爾會過來找傅諶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