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又看了看圖,繼而看我:「是不是交換味覺的意思?」
我依舊不解:「接吻,通感就能消失?」
「可能。」
他問:「要試試嗎?」
11
人有五感,視、聽、嗅、味、觸。
在和江景相繼解鎖其他感覺后,我們焦慮過萬一哪天突然通了味覺該怎麼辦。
答案是涼拌,確實是沒辦法。
所以我們趁著味覺還未解鎖前,各自吃了好多自己喜歡但對方不愛的美食,以免通了味覺后難辦。
只是沒想到,味覺竟然是這麼個通法……
我望著眼前那幅貓糧拼圖,糾結又猶豫。
如果交換味覺后通感能消失的話,那親一下確實沒什麼。
最怕的就是親完后無事發生,就好像流星許愿那晚,空歡喜一場。
江景在這時開口:「然然,我喜歡你,這件事怎麼看都是我占便宜,而且整件事似乎還是因我而起,你不用有心理負擔,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接受。」
「我都聽你的。」他望著我補充。
我悄悄瞟他一眼,視線最終落在他偏紅的唇瓣。
不知是不是找小貓找的,唇瓣有些過分紅了。
我一邊告訴自己不要慫,一邊撐著他的肩膀湊上去。
他大概也在緊張,肩膀僵硬,呼吸短促,目光有些呆。
我鼓足勇氣,繼續往上湊。
在離他唇瓣僅剩一厘米時,被他那溫熱的呼吸一拂,腦子突然醒了,我拉開距離道:「還是先找到小花再說吧,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景不自在摸摸鼻子,道:「也好。」
尋貓啟事發了,親朋好友都發動了,連小區附近的監控都找了,毫無小花的蹤影。
這只小花貓就好像人間蒸發一般,突然消失在江景的世界里。
就好像它當初突然出現的那樣。
我逐漸接受江景所說的老神仙論。
老神仙不知何故幻化成小花的模樣,為報恩實現江景的愿望,留下那一幅精巧的解咒圖后消失。
但我和江景還沒有交換味覺。
問題出在我身上,我過不去心里這道坎。
和江景接吻,總感覺怪怪的……雖然小時候也不是沒親過,但此一時彼一時嘛。
事情懸而未決,我又容易一直惦念。
這就導致我最近滿腦子都是和江景接吻這件事,糾結要不要親。
我怕再糾結下去我就要愛上他了,決定還是去親。
親一口一了百了。
決定好去做這件事,我又開始糾結做這件事的時機。
我到底該怎麼去親江景呢?如果就這麼提出來會不會有點突兀?還是得先給江景打個預防針?
我滿腦子都是這些事,以至于室友突然拍我肩問我「發呆想什麼呢」的時候,我下意識說出心里話。
「在想怎麼親江景比較好。」
宿舍頓時鴉雀無聲,隨即響起一聲高過一聲的起哄。
她們很興奮,歡呼著我終于要對江景下手,我想解釋,又怕越解釋誤會越深,索性閉嘴。
五分鐘后。
我接到江景打來的電話。
他微微喘著氣,對我說:「下樓。」
「什麼?」
「我自己送上門。」他調整好呼吸,顯得溫文爾雅,「隨便你怎麼親。」
頂著室友戲謔的目光,我在宿舍樓下見到了穿著衛衣和運動褲的江景,頭發還半濕著。
他不好意思撓撓頭:「比較著急,穿得隨便了點,你要介意的話,我回去換身西裝再來。」
「不用。」我說,并上前一步。
來都來了,我想。
江景被我逼退至樹上,我一咬牙、一跺腳,攬著他的肩膀閉眼親了上去。
廝磨間,我忍不住提醒:「交換。」
他這才恍如大夢初醒,掌握主動權。
與我交換得徹徹底底。
吻畢,我倆各自占據樹的一端。
我調整好呼吸,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問他:「有感覺沒?」
他嗓音有些啞,說:「有。」
我驚了,還有些慌:「通感還在?!」
他愣了一下,再說:「嗯?你問的是……?」
我急切詢問:「我剛才掐了自己一下,你有感覺沒?」
江景在這時很拖我后腿,他一臉抱歉道:「剛剛我沒注意到,要不你再掐一下?」
我腹誹,沒注意到,那你剛剛是對什麼有感覺?
我等急了,索性直接掐他,下了死手,掐得他皮都起皺。
但值得慶幸的是,掐他的同時,我并沒有感覺到被掐。
在交換味覺后,通感真的消失了!
12
適應通感消失的生活又花了一段時間。
以前我聽著男寢的動靜起床,憑著嗅來的味道喊江景送早餐,現在聽不見也聞不見,開始自力更生,逐漸恢復之前的生活步調。
但最磨人的還是洗澡。
我好像已經養成和江景同步洗澡的習慣,總不自覺在洗澡前給他發消息問上一聲。
消息發完,如夢初醒,忙不迭地撤回,假裝無事發生。
消息能撤回,想法卻控制不住地恣意生長。
之前習慣了不管不顧一頓擦洗這種洗法,通感不在了,自己慢吞吞洗反倒很不習慣,偶爾還能想起江景的手的觸感。
我仰頭將臉對準蓮蓬頭,試圖沖走那些流氓的想法。
江景江景,最近滿腦子都是江景!
我都懷疑我要喜歡上他了。
夜深人靜,總不自覺想起那個吻。
想到他情難自抑時攬上我的腰,我仿佛被燙到一般推開他,他羞澀看我,我強裝鎮定,腿軟走到樹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