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明白,醫生和我養父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以至于一次次想方設法傷害我們。
還有,他又為什麼要殺死金睿?
兇犯除了醫生,另一個人又是誰?
顧紅慕跪在金睿身邊,樣子宛若瘋癲:「我兒子哪死了,他還是那麼帥氣,他沒死……」
「壞人,全都是壞人……」
有人拍了下我的肩。
提醒我:「喬大廚不見了。」
12.
阿靜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好像從我們在果園里發現金睿尸體后,喬大廚就不見了。
難道他也被那醫生抓走了?
「阿靜,你在這陪著你母親吧。」
說話間,我已經從柜臺抽屜里找到了手電筒,攥著刀準備往外走。
現在已經知道了兇手的身份,還清楚他是為了報復我養父。
那我養父母的處境會很危險。
不管他們如今是生是死,我都必須馬上找到他們。
我剛出門,就聽到旁邊的六層高樓里傳來「轟」的巨響,像是斧頭劈碎了木柴的聲音。
隨后樓房陷入一片死寂。
剛才金磊那副拎著斧頭的森冷樣,明顯是要去找醫生,替他兒子報仇。
或許那聲音正是二人廝打過程中發出來的。
找到醫生,就能知道我養父母在哪。
這幢樓是娛樂場所和客房,聲音的源頭在二樓。
可等我踏進樓房,后背不由得開始冒冷汗。
這里太黑,太靜了。
空氣里還隱隱有股腐爛味。
為了不被兇犯發現,我只能摸黑前行。
好在找到聲音源頭房間的一路上,并沒有再發生什麼駭人的事。
這里應該是間棋牌室。
有桌子被劈開,我踩到了不少碎木頭。
那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愈發強烈。
我往前再走一步,額頭正好撞到了什麼。
那東西被撞得前后搖擺,就像風鈴。
我伸手探過去,手掌傳來的冰涼觸感,讓我的心一下子猛地提到嗓子眼。
那絕對是人的腳踝!
我再也忍不住,連忙打開手電筒。
這一瞬間,我如墜冰窟。
像風鈴在空中搖擺的,竟是兩具發臭的尸體。
他們被繩索勒住脖子掛在半空。
瞧樣子已經死去很長一段時間了。
我不由想起警察說過,管理農家樂的夫妻在半月前失蹤了。
懸著的心還沒落下,身后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猛地轉身,手電筒剛好照到門外有人往樓上跑去。
瞧裝扮,應該是金磊。
沒來得及多想,我立刻往門外沖。
金磊在追的人一定是醫生。
可沒想到我才出門,胳膊被人一把鉗住,一股猛力將我拉了過去。
我后背貼上一副身軀,手電筒也在這時被人搶走并關掉。
周圍再次陷入黑暗,空氣中多了一絲怪味。
一只冰涼的手覆住了我的唇。
耳邊是壓得極低的聲音:「不能去,是陷阱。」
13.
這聲音雖然聽得次數不多,但并不陌生。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還在往樓上跑。
身后的男人把我重新帶回房間。
大概是擔心我出聲,始終沒松開捂住我唇的手。
他沉聲開口:「相信我,一分鐘后你會懂。」
我站在原地沒動,緊了緊衣袖里藏著的刀。
雖然不知道身后的人想做什麼,但一分鐘很快就會過去。
到時候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
我會認定他就是其中一個殺人犯。
可我沒想到,還沒到一分鐘,窗外就閃過一道黑影。
速度之快能把暴雨垂直劈成兩半。
「嘣」的一聲。
從二樓窗戶望出去,竟是金磊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的四肢扭曲成常人無法達到的樣子。
身后的男人松開了我,走到我面前:「懂了?」
這張臉我從未細細打量過,他皮膚黝黑,鼻梁高挺,深邃的雙眼里總是藏著讓人窺探不出的情緒。
「阿靜,你為什麼要救我?」
剛才他阻止我上樓,顯然是事先知道點什麼。
如果不是被他及時拉住,我一定會跟著金磊繼續上樓。
那現在墜樓的人,很可能就是我了……
可阿靜還沒開口,門外突然沖進來一個人影。
我立馬抽出刀指著來人。
恰巧一道閃電撕裂了黑暗。
「喬大廚?」
他滿頭大汗,喘著粗氣:「姑娘,你快過來!」
「離那小子遠遠的,他才是今晚真正的魔鬼!」
14.
窗外電閃雷鳴,我和兩個男人在房間里呈現一個三角形。
尖銳的刀握在我手中,隨時可能刺向他們其中一人。
喬大廚滿臉驚恐地問我:「你難道沒發現嗎?」
「阿靜死了哥哥,母親瘋了,父親墜樓了,可你看他有過半分難過?」
確實阿靜和金家人的關系很奇怪。
阿靜額頭受傷暈倒,可顧紅慕和金磊根本就沒關心過他。
現在金家人先后遇難,阿靜的表現又太過平靜淡漠。
他們不像一家人,更像是陌生人。
喬大廚繼續說:「我告訴過你,我騎車下山時是被個身上有消毒水味的男人擊暈,你難道就沒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我想起剛才后背貼上阿靜身體時,的確聞到一絲怪味。
但由于空氣中原本就彌漫著尸體的腐臭味,我也沒法分清那怪味是不是消毒水的味道。
以至于我當時并沒多想。
阿靜相對于醫生壯碩高大的形象,確實顯得頎長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