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也被狠狠砸在水池上,屏幕閃了一下,然后徹底打不開了。
四周很快黑下來。
我秉著呼吸回頭,正好一道閃電劃破夜空。
身后的一幕讓我立馬倒吸一口涼氣。
阿靜靠著墻半躺在地上,剛才絆到我的應該是他的小腿。
他雙眼緊閉,滿臉是血,特別駭人。
旁邊還有一塊磚頭,上面也有血漬。
在他手里捏著一塊女士手表。
我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我送給我養母的生日禮物,這表是情侶款,我養父也有一塊。
看來他們三人真的遇到了危險。
周圍沒有我養父母的身影,他們會不會已經遭遇了不測……
難道兇手真是廚師?
他也許把我養父母藏在了某個地方,現在正準備回來帶走阿靜。
若真是這樣,他豈不是正在一點點向我們靠近……
雨聲中我好像聽見夾雜著「嗚嗚」的聲音。
像是從廁所后面傳來的。
是我養父母?
6.
盡管朝著聲音走過去的一路上,我做好了準備。
但在看清眼前的畫面時,渾身還是不由打了個寒顫。
這里并排挖好了三個墓坑。
一個男人除了腦袋外全被埋在中間的土坑里,嘴上還被膠帶封住。
他看見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里是濃烈的求生欲。
他頭上還戴著一頂白色的高帽。
我心底一震,難道他就是那個廚師?
可如果廚師被困在土里,又是誰襲擊了我養父母和阿靜?
身后傳來一股冷意,像是誰對著我的后脖頸吹了口涼氣。
出于本能,我立馬轉身揮刀。
男人「嘶」了一聲。
「你有病吧!」
借著稀疏的月光,我好不容易才看清身后竟是金睿。
剛才我的刀應該是劃破了他的手臂。
我只得道歉:「抱歉,你不該在這時嚇我的。」
他原本還想說什麼,可在看到土里埋著的男人時,眉頭瞬間攢緊:「喬大廚?」
金家人幫我一起把阿靜和喬大廚帶回餐廳。
我幫阿靜和金睿處理好了傷。
顧紅慕一直在旁邊怨聲載道,謾罵我行事沖動,傷了她的寶貝兒子金睿。
我沉默不語,心里不禁多了幾分詫異。
阿靜額頭受傷流了那麼多血,到現在都還沒醒。
可顧紅慕好像根本不關心他。
就像不是她的親骨肉一般。
轉念一想,能把親女兒丟進山里、賣給人販子的家人,冷血無情也再正常不過。
或許他們獨寵金睿一人。
我把一碗剛煮好的紅糖水遞給喬大廚。
他沒受傷,就是長時間被埋在土里,身子有些虛脫。
「今晚發生的事,你們欠我一個解釋。」
我目光落在顧紅慕身上:「我爸媽現在生死未卜,你最好老實交代,到底為什麼約我們來這深山老林里的農家樂?」
在帶阿靜他們回餐廳前,我認真檢查過衛生間附近,沒發現我養父母的蹤影。
地上也沒有其他腳印或者被拖動的痕跡,像是被人特地處理過一樣。
現在想找到養父母,我就必須知道金家人為什麼選這里?
喬大廚又為什麼會被埋在土里?
最關鍵的是,阿靜和我養父母到底經歷了什麼?
7.
顧紅慕遞過來一張紅色宣傳單。
上面明確寫著,只要在今晚來農家樂,不僅能免費享受豐盛晚餐,還有超大驚喜饋送。
「大家之前有誤會,我們就想借這頓飯把問題說開,畢竟我們才是你的親生父母。
」
顧紅慕心疼地看著金睿受傷的手臂:「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說什麼也不會來的。」
我沉下臉來:「是誰給你的宣傳單?」
這種白撿的便宜她也能信。
天上掉餡餅的事,十有八九都是套路。
一旦上當后果不堪設想。
我真是后悔,當初就不該由著我養母圣母心泛濫。
顧紅慕想都沒想就說:「在診所門口,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給我的。」
我立馬看向半躺在椅子上的喬大廚,他不正是人高馬大的。
剛才從金睿口中也證實了,這男人就是今晚給我們做飯的廚師。
包括那張飯菜里有解藥的紙條,也是他給顧紅慕的。
可他立刻搖頭否認:「我承認飯菜是我做的,也的確在菜里放了藥,但宣傳單不是我給她的。」
「我也是今晚被人雇傭來這做飯的……」
他說有人給他出高價,讓他今晚來這里做頓晚飯。
他原本只是個村里小飯館的廚師,哪見過那麼多錢,當然立刻就同意了。
可沒想到做飯時有人讓他下藥。
還告訴他客人都中毒了,這藥是解藥,叮囑他務必提醒大家。
他這才撕了報紙一角,匆忙留下紙條。
又擔心直接把紙條交給我們,會被我們誤以為是兇犯。
正好顧紅慕單獨進了廚房,他索性直接把紙條塞給顧紅慕,連忙從后門逃了。
「錢已經打到了我的卡里,我實在沒必要再摻和進去。」
他忿忿地一下下拍著桌子:「誰知道我騎車到半路被人攔下來,對方還把我打暈。」
「再醒過來就已經被埋在土里了……」
所以,喬大廚也不過是個被拖進渾水的路人甲?
我找到問題的關鍵:「雇傭你的人是誰?打暈你的人,你看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