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大一桌菜,料他金家撐死也吃不完。
再說從金睿的毒發經歷也能看出,就算毒發再去吃菜也是來得及的。
我走到角落報警,并告訴他們地址,還說這里有人想要我們的命。
警察驚詫地問我:「經營那家農家樂的夫妻不是半月前失蹤了嗎?你們去那做什麼?」
我一時啞語。
地址是金家人挑的,為什麼選這只有他們知道。
可如果這的老板已經消失了,那剛才的廚師又是誰?
警察的語氣有些無奈:「剛調查到半山腰處發生了嚴重泥石流,我們趕到得至少兩小時,期間你們必須聚在一起別分開,盡可能保護好自己。」
掛了電話,我陷入沉思。
或許金家人選擇來這的原因是關鍵。
我正準備轉身,驀然看到窗外有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在大雨里站著,直勾勾地盯著我,表情似笑非笑,有些瘆人。
沒時間多想,我開門就想抱她進來。
這樣淋雨,會生病的。
可門外只有「嘩啦啦」的暴雨聲。
根本沒什麼小女孩。
難道是我看錯了?
我只得又進屋關上門,走向餐桌時無意中睨見柜臺處有些異樣。
在半掩的抽屜里,好像有張報紙。
我拿出報紙,一眼就看見紙上缺失了一角,剛好和廚師寫的紙條切口相吻合。
里面有則新聞,標題十分惹眼——「滅了全家六口的變態殺人犯仍在逃,警方已發懸賞通緝令。」
根據新聞,可以看出殺人犯心腸歹毒,就連剛出生的嬰兒都沒放過。
警察特意指明:「該殺人犯手段極其殘忍,喜歡在殺人前愚弄對方,此人非常危險,若發現請立刻報警。
」
照片里的殺人犯雙眼透著股狠戾,挺嚇人。
他身高一米八,體重一百九十斤。
這人高馬大的樣子,豈不是剛好和廚師吻合?
我心底不禁一陣發怵。
若此刻是金家的人想害我們,那我有的是應對之策。
可如果對方是個變態殺人犯,就真的很危險了。
我不由在想,那條陌生信息會不會也是廚師發的?
假設殺人犯是廚師。
他設計引我們所有人來這,在吃飯前告訴我菜里有毒,又故意給顧紅慕留紙條說菜里有解藥。
這不正是在愚弄我們的表現?
他此刻會不會正躲在暗處,像看小丑一樣盯著我們表演?
等他玩膩了,最后再把我們殘忍殺害?
事情越來越復雜了。
5.
我剛把報紙闔上,顧紅慕蒼白的臉竟立刻貼上來。
她嘴角滲著鮮血,濃郁的黑在她雙眼里鋪開,竟沒有一絲眼白。
一股涼氣嗖地竄上來,我心臟猛地一縮,被嚇得連忙后退,險些栽倒。
她卻愈發靠近我:「吃肉嗎?很香的……」
邊說,她邊把一塊血淋淋的東西往我嘴邊放。
我第一次慶幸自己是醫學院的學生,瘆人的畫面解剖課也見過不少。
此刻才不至于被嚇得軟在地上。
我深吸一口氣,闔上眼,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
人情緒劇烈波動時,很容易產生幻覺。
再睜開眼,面前依然是顧紅慕。
「雨磐,你怎麼了?媽讓你快吃點東西解毒啊。」
眼前的顧紅慕臉色是不好看,但也算正常。
那雙眼和往常一樣,只是多了幾分憂慮。
嘴角也不是鮮血,像是吃什麼留下的醬汁。
而她遞到我嘴邊的只不過是一塊紅燒肉。
果真是出現了幻覺?
我還沒放下心來,餐桌上的異樣又讓我呼吸一滯。
我養父母不見了。
在我去角落報警前,他們分明還站在桌邊等我。
警察可是特意囑咐過,讓我們聚在一起千萬別分開。
我一把鉗住顧紅慕的手腕:「我爸媽呢?」
她卻回答得理所當然:「我才是你媽!」
我沒心思和她廢話,余光瞟見后廚隱隱閃著光。
或許正是我養父母。
往后廚趕去時,我又向餐桌瞟了一眼。
金磊和金睿仍在大快朵頤地吃飯菜。
顧紅慕在我身后。
屋里好像除了我養父母,還少了一人。
阿靜呢?
沒時間多想,我順著后廚逼仄的小道找過去。
路過櫥柜時還順便取了把水果刀攥住,關鍵時候也許有用。
意料之外的是,后廚的盡頭竟有一扇通往屋外的小門。
門敞開著,門外電閃雷鳴,泥土上還有沒被沖散的腳印。
看形狀大小,剛好是三個人留下的。
難道我養父母和阿靜一同從這離開了?
可在我印象里,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過任何交流。
想起滅了全家六口的殺人犯很有可能藏在這里,我更加擔心養父母會有危險。
只能冒著雨,順著腳印一路找過去。
繞過魚塘后有間磚瓦房,看上去像衛生間。
腳印也在這里消失。
瞧樣子,他們并沒有離開這。
有沒有可能是阿靜和我養父母內急,一起來了衛生間?
可我沖著漆黑的房子里叫了幾聲「爸媽」,回答我的還是只有震耳的暴雨聲。
我只得打開手機電筒,攥緊刀大著膽子往里走。
沒想到剛要進門就被什麼東西絆到。
我重心往前,手一下子撞在水龍頭上,瞬間劃破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