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低氣壓慢慢消失,他用看白癡的目光看著我:「難道你現在摸得到?」
干嗎呀,歧視阿飄是吧?
阿飄保護協會對此表示強烈譴責!
這麼一番虛空打鬧,葉椋的嘴角終于微微上揚,而我恰巧余光中瞥見了他左手手腕的紅繩,好奇地湊了過去:「誒?這個你還留著啊?」
這個紅繩是我在廟里求來的。
那會兒快高考了,我拽著溫衡和葉椋一起爬山,爬到半山腰的寺廟里,花了十五塊大洋買了三根紅繩。
葉椋把這個稱為智商稅,并且無比抗拒戴上它。
「封建迷信,也就你會相信。」他嫌棄得要死。
我把繩子硬塞給他,再給了溫衡一根:「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再說了,我花了錢的。」
溫衡接過,若有所思道:「念念有心儀的大學嗎?」
我想了想,搖搖頭:「看能考多少吧,我不強求。而且大師說了,這個繩子不只保佑考試的,你有別的心愿也可以。」末了轉向葉椋,「你不準扔了啊,要是被我發現你扔了,就賠我五塊錢。」
葉椋無語到連手里的繩子都忘了扔:「我靠,許念念你搶錢是吧?」
想到這兒,我覷了一眼某人:「你不會因為舍不得五塊錢,就留著這東西這麼多年吧?」
「要你管。」他別過眼,縮回手,把袖子拉了拉遮住繩子,「我只是忘記扔了。」
「哦……」我拉長語調,不打算放過他,「那你當初許愿了嗎?」
他不屑地瞥了我一眼:「當然沒有,我靠實力上的 Q 大。」
「好好好,你厲害。」我嘴上敷衍他,身體開始飄來飄去,四處打量他這個單身男性的家。
葉椋默許了我的行為,并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身后,生怕我跑了一樣。
在我正大光明打量偷窺他臥室的時候,他終于出聲了,問的卻是:「那你當初許愿了嗎?」
我還在暗暗感嘆他的床單都是冷色調好無趣,聞言回頭看他:「什麼?」
他抿了抿嘴:「那條紅繩,你許了什麼愿?和溫衡考上同個學校?」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我有點愣神,隨即擺了擺手,「當初我真的是發揮超常才上的 Z 大啦。至于我許的愿望……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當時就是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
我關于到溫家以前的記憶都有點模糊,只依稀記得不太快樂,所以后來的我,只是希望身邊的人都能好好的。如今一看,其實除了我的小意外,大家也確實都好好的。
怎麼說,還挺靈?
葉椋沒再說話,他本身也不是話多的人,只是喜歡和我抬杠。現在大概是成熟了,抬杠也懶得和我抬了,就聽我啰啰嗦嗦憋了十年的碎碎念,一邊做自己手頭的事,嘴角隱隱有笑意。
直到他要去洗澡了,關門前和我叮囑道:「不準進來偷看。」
有一說一,我本來也沒有這個念頭,聽到這反而叛逆了:「干嗎呀?搞得我像個色鬼一樣。再說了,以前又不是沒看過。」
他動作一僵,表情瞬間難看起來:「就是因為你有前科我才要叮囑你。敢偷看我明天就找個大師超度你。」
我大吃一驚:「你竟如此惡毒!」
葉椋嗤笑一聲,直接關上了門。
呵,真是個冷漠無情的男人。
回想上一次看到葉椋腹肌的時候,還是在上一次。
那是高中暑假的某一天,我受溫阿姨的委托去葉家送東西。門沒關實,我就像往常一樣直接推門進去了,結果就看到客廳里裸著上身正拿著毛巾擦頭發的葉椋。
那美好的不知六塊還是八塊腹肌瞬間就被白色的毛巾遮住,葉椋滿臉通紅,仿佛要羞憤至死:「我靠!許念念,你進門前不敲門的嗎?」
我也嚇得心臟狂跳,立即轉身道:「葉椋你有病吧?大白天干嗎不穿衣服!」
一陣悉窣聲后,他氣道:「我剛洗完澡穿什麼衣服!」
「洗完澡也要穿衣服啊!難道你洗完澡就一直裸奔嗎?我看溫衡也是男生,洗完澡衣服都穿得好好的!」
他被我氣得噎了一下:「許念念,這是我家,是你進門不敲門!」
我死皮賴臉道:「你門都沒鎖我敲什麼門,以前也不敲啊。」
「你強詞奪理……」
「你還無理取鬧呢……」
……
我倆就這樣吵了好一會兒,直到溫衡找過來:「念念,你怎麼一直站門口?」
我沒好氣道:「我在等葉椋穿衣服,怎麼這麼慢啊。」
溫衡挑了挑眉:「什麼穿衣服?」
「就是剛我進門看到他沒穿……」
「閉嘴。」葉椋不知何時湊了過來,惡狠狠瞪我一眼,一把拿過我手里的東西,然后砰一聲,把我和溫衡關在了門外。一套動作下來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我踢了一腳門:「什麼臭脾氣。」
溫衡看著門,輕飄飄說了一句:「他耳朵好紅。」
我沒聽清,歪了歪頭:「什麼?」
溫衡對我笑了笑:「沒什麼。不方便的話,以后我來送東西就好。」
剛回憶完,浴室的門就開了,葉椋裹得嚴嚴實實,一塊腹肌都沒讓我瞧見。
我取笑他:「你倒是很有男德嘛。」
他卻像是沒聽見似的,直接穿過我的身體,在客廳里四處尋找:「念念?」
我飄在原地,看著他越來越白的臉,愣住了。
葉椋好像,也看不到我了。
9
饒是葉椋在溫衡家那副暴怒的樣子,都沒有他現在這樣來得讓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