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路追兵,我們一路狼狽而逃。待我們翻過三疊山,天已經蒙蒙亮了。
在山腳下,我看見了桓也,和他身后的暗衛部隊。但讓人吃驚的是,另一邊,我看見了禁衛軍的統帥,驍騎將軍。
原來這條路,衛黎旻一直都是知道的。
流光與衛黎旻到達以后,氣氛便劍拔弩張起來了,雙方好似隨時就會動起手來。
「松開。」衛黎旻開口道,他與流光一人抓著我的一條胳膊。
另一邊的流光并未有絲毫想要松手的想法。
霎時間我就好像變成了他們爭奪的戰利品,他們手中用的力越來越大,好像要將我撕碎。
我想要掙脫衛黎旻的手,努力了許久卻是徒勞。
「疼……」掙扎未果,我終于忍不住出聲,聲音顫抖,有絲絲哀求:「放手…….」
衛黎旻卻置若罔聞。
我的后背被刀刃劃傷,從脖頸到腰際,長長的一道血痕,四肢更是許多大大小小的傷口。流光護著我,身上的傷只多不少。
他們像扯布偶一般扯著我的手,拉扯到后背的傷,疼的我冷汗直冒。
突然流光那邊卸了力,雖還拉著我的手腕,卻沒有再拉扯了。他握住我的手,我能感受到他指尖微微的顫抖,扭頭看向他,他死死盯著衛黎旻,眸中有殺意。
「流光,放手吧。」我聽見桓也喑啞的聲音,「再爭執下去,如星只會傷得更重。況且,此地不宜久留。」
「我真后悔方才沒有殺了你。」流光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了這句話。
我們一路逃,追兵一路追,若非協力,我們只怕跑不出來。流光放過衛黎旻是權宜之計,只怕他也沒曾想衛黎旻還有后手,在三疊山外還有禁衛軍。
桓也走上前來,拍拍流光的肩頭,示意他松手,轉而對衛黎旻說著:「如星傷得重,還請你盡快醫治。」
流光握著我的手,面有不甘卻掙扎片刻,松開了。
「如星你別怕。」流光松開我之時,與我說了這句話,與此同時,他將兩個藥包滑進了我的袖中。
那晚之后,衛黎旻帶我逃進了一片竹林,而我在這片竹林一住就是一月多,后背的傷口已經結痂。
這竹林與世隔絕,我過得安安穩穩。若非小屋時常擠滿了那些個大臣,只怕真會有一切太平的錯覺。
夜里,晚風微涼,我起身去關窗,正好碰上衛黎旻帶著初秋的寒意進了屋。
「我的傷……還未好。」剛瞧見他,我便瑟縮著后退。
但是,于事無補。在我抗拒的目光中,衛黎旻不由分說脫去了我的中衣,我感受到后背被抹上了清涼的藥膏,與此同時,更有細密的吻落在我的后背。
衛黎旻又一次違背了我的意志。
清晨,我后背結痂的傷口又裂開了,鮮血又染紅了床單。不知外頭發生了什麼,總覺得,昨夜的衛黎旻心中不痛快,不然不會將我折騰一整夜。
連著三日,都是如此,仿佛外頭的事越糟糕,他便越要將一肚子邪火泄在我身上。我也曾反抗過,帶來的卻是更變本加厲的侵害,于是我的傷,反反復復越來越重。
第十二日時,我的后背,化了膿,高燒不止。衛黎旻握著我的手,和我說:「如星,我帶你回宮治傷。」
我強忍著頭疼,睜開沉重的眼皮,看見了衛黎旻在笑。那笑絕不是成功者標榜勝利的笑,而更像地府來索命的黑白無常的桀笑。
回宮的第四日,我的燒才退下,這段時日衛黎旻晝夜守著我,處處溫柔,與在竹林時的粗暴不同。
回宮的第七日,衛黎旻終于不得不去處理外頭的事務,娍兒這時才出來,將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悉數講與我聽:
早在一月前曼國就已經攻進屈國了,由于鎮守各地的皇子親王紛紛帶兵進京來,因此曼國一路算是暢通無阻,攻破了一座又一座城池。待到京城的皇子們反應過來想要聯手抵抗之時,卻也只能拖延片刻,擋不住曼國勢如破竹之勢,哪怕衛黎旻回來調度軍隊,依然改變不了曼國就要殺到京城來了的局勢,屈國就要亡了。
「您不必擔心,皇城之中雖有糧草,但曼國軍隊已然圍住了皇城,如今他們不過是困獸之斗。」娍兒握住我的手,向我保證,「如今是寒露,至多到這皇城落第一場雪之時,一切就塵埃落定了。」
衛黎旻以我的性命為要挾,逼迫桓也不敢強攻。
天氣漸涼,皇城之內物資亦然不太充裕,我與娍兒已數日沒食過飽飯了,更不用說駐守在皇城之內的士兵與被困在城內的百姓。
外頭的士兵也有些不耐了,僵持了快一月,早已有倦怠之意了。
這日,娍兒問我:「流光公子當初給您的藥包還在嗎?」
外頭的士兵已經快撐不下去了,曼國那邊也不斷施壓,桓也著實拖不下去了,他費盡心力遞了紙條給娍兒:
「我本不愿你摻和進來,因此從一開始我與流光從未告訴你許多事情,但如今當真是拖不住了。
我們決定十月初八攻城,屆時你還需提前解決衛黎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