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紀洋一愣,似乎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提這個,他點點頭:「我很感激你。」
我微微一笑:「那個時候,我本來有機會去 DNE 的,為了你,我放棄了。」
趙紀洋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他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我眨了眨眼睛,控制住酸澀感:「你知道去 DNE 是我的夢想,我曾經為了你,放棄過我的夢想。」
我親眼看著趙紀洋的眼里卷起一場風暴,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仿佛頭一次認識我。
我搖搖頭,慢慢后退,和趙紀洋拉開距離:「可我現在覺得你不配。」
短短一段距離,像是把我們隔開在兩個世界。
是啊,我從來沒有進入過他的世界。
「趙紀洋,你真的不配。」
說完這句話,我就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舉證廳。
面對著所有人,我揚聲說道:「我還有證據能證明這兩幅都是我的作品。」
8
既然早就知道了趙紀洋的打算,我就不可能不防著他。
只是我希望用不上而已,我希望他不要如此的涼薄。
可事實還是狠狠地給了我一巴掌。
我當然不會任由別人偷走我的心血,我的初稿里有我設計的獨特標簽,就藏在每個構思的細節里。
不但這份稿子有,我以前的所有稿子都有。
沈晴伊徹底敗了,她被大賽除名,被永久禁賽。
剛回國就整了這麼一出,她以后的路,被她自己堵死了。
我看著她痛哭流涕,楚楚動人,但我不可憐她,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只是我直到離開,都沒有看到趙紀洋的身影。
這麼關鍵的時候,他不該好好地安慰沈晴伊麼?
算了,這不關我的事。
我收回眼眸,往外面走去。
我看到了魏天澤,他氣喘吁吁,看樣子也是匆匆趕來的。
他臉上難得的沒有笑容,反而十分嚴肅:「怎麼樣了?」
我搖搖頭:「都結束了,誰都搶不走我的心血。」
魏天澤看著我,忽然就笑了:「這才是你啊顧南笙,你那麼驕傲,除了在我面前,你什麼時候輸過。」
我知道他的意思,不只是這次比賽,他在說我的婚姻,我失去的那些東西。
我的眼眶突然就有點濕潤。
這時旁邊有人經過,驚訝地說了句:「斯蒂文,你怎麼來了?你不是決賽才出場嗎?」
我記得這個人是剛才參加舉證的工作人員。
他拍了拍魏天澤的肩膀,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就離開了。
我盯著魏天澤,嘴角微微揚起:「魏天澤?斯蒂文?」
怪不得他不給我看設計稿,是不能看。
魏天澤僵硬地回頭:「我可以解釋……」
我惡狠狠地捏著拳頭:「不用解釋了,你掉馬了。」
魏天澤哀嚎一聲,我那些拳頭明明很好躲的,他居然一下都不躲。
我這麼一發泄,心里反而沒有那麼不舒服了。
最后以我敲詐魏天澤一頓飯而結束。
只是我沒想到,我和斯蒂文吃飯的時候,又遇上了趙紀洋。
短短幾天,他反而變得十分狼狽,像變了個人一樣。
9
趙紀洋很明顯是在陪客戶。
他足足看了我們好一會兒,才收回了視線。
魏天澤帶著我去了定好的包間,我毫不客氣專挑貴的點,魏天澤也不知道是不是轉性了,眼睛都沒眨一下。
中間他接了個電話,我出來透透氣,還沒在露臺多待一會兒,我就感覺到有個人出現在了我身邊。
畢竟也是曾經的枕邊人,趙紀洋一站在我身邊,我就知道是他。
他身上有很明顯的酒氣,我微微皺眉,其實今天看到他應酬就很不可思議了。
趙紀洋很自律,幾乎不應酬,更別說喝酒了,他一貫堅持的就是喝酒誤事。
今天這是怎麼了?
「南笙,你和他在一起了嗎?」趙紀洋喃喃開口,帶著一股隱痛。
我有點驚訝他的情緒,但還是淡淡地說道:「這不關你的事。」
他沉默了良久,慢慢笑了,然后用手捂住了臉:「是啊,你一定認為我沒有資格過問這些事情了。」
「畢竟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親手毀了這段婚姻,是我親手推開了你。」
我嘆了口氣:「趙紀洋,你是個理智的人。」
趙紀洋突然看向我,我能看到他泛紅的眼眶:「如果我說,我沒有把你的作品給沈晴伊,你會信我嗎?」
我慢慢站直身體,真正驚訝起來。
他在說什麼?不是他把我的作品給了沈晴伊?
趙紀洋突然笑了,只是這笑容無比的蒼涼:「我不知道你還信不信我,我欠她很多,我只是想幫幫她,我不想傷害你的……」
「南笙,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我聽著他的話,心里五味雜陳。
趙紀洋當然不壞,相反他很優秀,不然我也不會看上他,和他結婚。
但是傷害已經造成了,就像一面鏡子有了裂痕,再彌補也不會和過去一樣了。
我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趙紀洋,我不怪你,但是說這些沒有意義了。」
我不怪他是我愿意放過我自己,而不是因為其他。
我轉身想要離開,他卻伸手要握住我的手腕,卻被來人更快地擋住了。
趙紀洋的手落了空,他慢慢地轉身。
魏天澤拉著我,站在了趙紀洋的對面。
他看著趙紀洋,眼神中帶著一絲憐憫:「你有沒有想過,你供沈晴伊在國外讀書,她花著你的錢,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