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就一肚子壞水。
就連此刻也是,我意圖關上門,但是周爍卻撐著門框,緊緊地盯著我,眼里浮現出一抹玩味:「沈年年,你心虛什麼,該不會在房間里藏了什麼不能見人的東西?」
我沒答話,手上越發使力,幾乎能感覺到房門在我手下微微地顫抖著。
就在我倆僵持不下之時,衣櫥那邊突然傳來一陣巨響。
估計是衣櫥中間隔板掉下來砸到了頭,然后關著的門板上傳來有爪子撓在上面的動靜,還夾雜著委屈的嗚咽聲:「嗷,嗷,嗚,嗷。」
?
我頭疼得厲害,這是個什麼笨蛋角色?
面前的周爍很顯然發覺了什麼,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松手靠在門框:「男朋友?」
我深吸了口氣,然后有些艱難地點了點頭。
衣櫥被小心翼翼地推開了一條縫,露出了一條試探性的毛茸茸的尾巴。
順著周爍驚愕的視線望去,我面色平靜地解釋道:「怎麼?你能和女朋友在我家玩躲貓貓,就不許我和我男朋友玩 Cosplay?」
周爍瞇著眼上下打量我一眼,皺眉「嘖」了一聲轉頭就走回了客廳。
眼見終于打發走了周爍那個大霉神,我剛松了口氣,然后就看到從衣櫥里探出半個頭的狼耳少年。
他似乎被砸得真的有點兒疼了,耳朵紅腫著一塊,長長的睫毛上顫顫地掛著幾滴委屈的淚珠。
一旁的隔板被咬穿了一個大洞。
我很嫌棄地指責他:「游戲里的技能弱就算了,你怎麼能那麼笨?」
【*&%¥弱*了,你 %¥那麼笨。】
他怔愣了一瞬,仿佛讀懂了我眼里的嫌棄。
在我沒回過神來前,我只看到他垂下的眼里閃過一絲受傷,接著就以飛快的速度從我面前消失。
我也愣了。
這游戲里的角色還會賭氣?
不是,他還能跑去哪里?不怕被警察抓起來??
當然,我眼下想不了那麼多,畢竟還有更麻煩的事在等著我。
4.
回到客廳時,周爍已經坐在了餐桌上,簡單的白 T 恤襯得他俊秀干凈,是大部分女生都會喜歡的那種類型。
此刻他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嘴里吐出的話想讓我打他:「陳阿姨,年年什麼時候談的男朋友,我剛剛看到年年的床上好像坐著個男生。」
我媽一臉茫然地怔愣了幾秒,緊接著聲音頓時炸出了高分貝:「年年,你談了男朋友,還帶回了家?!」
如果眼神能殺人,我現在已經把周爍千刀萬剮了。
這一桌飯吃得我相當憋屈,先是我媽大發雷霆地在我房間找了一通,沒找到人,然后周爍在一旁聳了聳肩說了句:「哦,那可能是我看錯了。」
?
真的,我想打他。
我咬牙切齒地目送著周爍離開,末了,他突然在門口停住,轉頭朝我屈了屈手指:「來。」
我是小狗嗎?
我正翻了個白眼想說句「慢走不送」,不料他接下來一句話讓我硬生生地把那個翻了一半的白眼又翻了回去。
周爍就在走廊滅了燈的地方站著,眉目驕矜,帶著一如既往的傲氣,他抬了抬下巴,面上似笑非笑:「不來,我就把你幾年前送我的情書拿去給陳阿姨看。」
真狠啊。
這個男人,我恨恨地想著,真的好狠。
跟著周爍一路沉默著走到了樓下,路燈泛起瑩白的光亮,剛下完雨濕漉漉的草地有些黏腳。
我突然想起那個從我房間賭氣離開的笨蛋游戲角色。
這種下雨天還搞離家出走的一套,我小姨家的三歲弟弟都不玩了。
走到拐角,周爍腳步一頓,他突然回身望著我,讓我猛地撞到了他的肩膀上。
我沒什麼好脾氣地揉著額頭道:「二十五歲治眼瞎還不晚。」
他挑眉:「我眼神一直好得很,否則當初我為什麼看不上你?」
我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他,繞過他就往回走。
誰承想周爍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
「為什麼不繼續喜歡我了?」
?
他這話問得理直氣壯的,不免讓我有些好笑地看向周爍,發覺他竟斂起了平時裝模作樣那一套,顯得神色有幾分認真。
「難不成我這輩子只能喜歡上你一個人?你以為自己有多珍貴?」
我不知道周爍這個人怎麼那麼奇怪,當初剛上大學那幾年確實因為年少無知,被周爍身上的諸多光環所吸引,什麼清華校草、小提琴國獎獲得者、中科院特招人才等等之類的。
以至于周爍突然被人放在網上爆火那一陣,覺得所有人喜歡他都是件多麼理所當然的事。
我第一次朝別人表白,也就是親手向周爍遞去情書的那次,我有些緊張地攥著衣角,卻聽頭頂傳來一聲嗤笑;「沈年年,你憑什麼以為全國那麼多女生,我會喜歡你這樣的?」
少年雙手插在兜里,神情驕矜,那話猶如利刀般割破我的喉嚨,讓我瞬間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一向帶著股居高臨下的傲氣,也確實他有這個資本,他是上天眷顧的寵兒,想得到的東西輕而易舉。
后來他像是故意耍著少年的惡劣性子,在我表白后的第二天迅速地交了個女朋友,并且,還專門帶著她來我面前晃了晃,對我說是他們倆在玩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