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揪著他多說,
西邊一團宛如黑云的物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而來。
辨不清男女的聲音陰邪大笑,「小子,你死期到了!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一道亮光如閃電劈來,沈易舟反應極快,抱著我閃到一旁。
接二連三的光束劈過來,他咬牙將我狠狠推開,「趁我反悔,滾!」
「沈易舟!」
面前的男人直接化出原形弓背炸毛,直撲天際。
變數來得太快,我愣愣地看著那團飛來的東西。
一群狐貍從身后林子中鉆出來,齊齊叼著我裙擺往后拉。
大風卷起落葉,天地間飛沙走石。
狐貍們咬肩頭的咬肩頭,拽袖子的拽袖子,拼了命地將我往林子里面拖。
「快逃啊!逃啊!他出來!他出來了!」
我揮開它們踉蹌起身,這群狐貍不死心,又拼命地來拉我,「快跑吧新娘子!去了就死了!」
我緊緊地盯著滾滾而來的邪物,「那是什麼東西?」
「吞吳!吞吳!魔魅吞吳!」
吞……吳?
突然間,它們看向我身后,齊齊尖叫了聲,扔開我一陣亂躥各自跑了。
熟悉的陰冷氣息撲向我后面,轉過身,果不其然是沈應。
這次他是正常人的模樣,過來伸手便掐住我的脖子,陰惻惻地開口:「真是讓我失望啊,怎麼就這麼沒用呢?竟半點都沒傷到他?」
黑氣繚繞的手忽然間變成覆滿毛發的利爪,直沖我心口而來。
卻在碰到我衣領的瞬間卻被燙到,利爪瞬間冒出一陣白煙。
沈應痛叫一聲反手將我扔出去,我重重摔出去,落地的瞬間,鳳冠拉扯著發絲飛出去,砸得明珠寶石四濺。
被扯痛的頭皮疼得我絲絲吸氣,沈應沒給我時間緩一緩,他緊追上來,滿臉詫異,「他竟然給你下保護禁制?」
我撐坐起身,「禁制?」
一點光亮從眼底掠過,我抬手翻開衣領一邊緣,看見了如沈易舟衣襟袖口那般的金色圖紋,頓時愣住。
「真是有趣。」沈應咬牙獰笑,往前邁了,忽然不知想到什麼,神色一變,「不對,他不可能那麼大方去送死的!」
大量黑霧涌過來將我捆住,沈應瞇眼審視著我,「沈易舟是不是還藏著什麼秘密?」
「咳……我怎麼會知道他有什麼秘密?」
「他現在的道行絕對打不過吞吳!」他滿眼狐疑,「那狡詐的小子,不可能白白去送死!」
目光漸漸落在我身上,透出惡毒的猜忌,「還給你下禁制?他是不是交代了你什麼?」
我用力拽開束在脖子上的黑霧,悶咳著,「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不肯講?」
沈應松手。
我眼前化出一條四尾黑狐,它雙瞳通紅,獠牙森森往下淌著口水,邁步向我走來,獸聲喑啞深沉,「別想跟我作對!」
纏繞在我身上的黑霧驟然散開,轉而攀上無數樹杈猛然折斷,沈應操縱著那些尖銳的樹杈直沖我而來。
我驚然滾向一旁,下一秒,方才躺過的地方被樹杈密密麻麻地扎出深坑。
沈應愣了下,鮮紅的舌頭舔過犬齒,「竟然能躲過去?」
「呵,蠢貨,躲有什麼用呢?我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蒼蠅一樣簡單。」
「無用的東西,就只合適當口糧。」
他轉瞬又化成一攤霧,在半空凝成一張巨大的人臉,張開大嘴俯身沖下。
「等一下!」我大呼。
沈應已壓下到與我臉對臉的距離,「想通了是嗎?」
我喘口氣,用顫抖的腔調試探問:「既然你說他打不過那個大妖,為什麼不跟他聯手?」
「我為什麼要跟他聯手?」他惡聲惡氣地說,「我要的就是他們兩敗俱傷!」
「所以……就算他被打死,你也不會出手相幫?」
沈應猖狂大笑,「我巴不得他快點死!最好是兩個都死!」
原來如此,這東西不站任何一邊,想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沈應說完,猛然張開嘴要撲我,架勢到位,卻突然壓不下來了。
那張詭異丑惡的面孔露出重重不解,左扭右扭半點動彈不得。
他眼透出疑惑,將嘴張得更大,哈出陣陣惡氣,「哈!哈!」
一陣一陣腥氣撲臉上,嗆得我連連咳嗽。
沈應瘋狂扭動,驚疑不定,「怎麼回事?」
我捏著鼻子后退,一口惡氣長吐,再裝不下去了,抬手給他重重一個巴掌。
「忍你很久了,惡心的東西。」
扇得他碩大的頭顱反轉好幾圈才停下來,沈應睜大眼懵逼地看我。
12
他傻了幾秒,反應過來后目露兇光奮力掙扎,一副恨不得當場將我撕碎的神情,「賤人!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好像還沒搞清楚情況?」
我抬手穿過黑霧,準確掐上他的脖頸,與人類不同的脈搏在掌下急速跳動。
五指用力一收,面前這張人臉瞬間縮回正常大小,沈應五官扭曲,眼睛瞪到快脫眶,發出臨死般的「嗬」「嗬」聲。
「讓你還有力氣罵人是我的錯。」我譏笑看他,「收拾廢物……果真是一如既往的快樂。」
沈應終于知道怕了,恐懼爬上他的臉龐,在我手里掙扎得越發激烈。
看夠他這副丑樣,我力道一松。
沈應抓住這時機,從我手中溜走,轉身就逃,恢復原形的黑狐撒開四肢狂奔。
飛奔的身影,勾起我潛伏已久的狩獵天性在。
「去哪兒呢?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