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跟我女朋友不清不楚了,還裝什麼清高!」陳浩色厲內荏地指責。
「陳浩,你少在這里陰謀論!」我氣得指著他鼻子罵,「不清不楚的,是你和林詩然吧?」
聽見林詩然的名字,陳浩臉都白了,「你什麼意思?」
「江南酒家,你打電話的內容我可是一字不落全聽見了。」
我一臉鄙視地瞪著陳浩,「現在還想倒打一耙,有意思嗎?」
「小舒,你聽我解釋……」陳浩這下急了。
「沒什麼好解釋的。」我笑,但笑意不達眼底,「我外公生病,你寧愿花十幾萬給別的女人買個包,都不愿意借我一分錢,現在更沒必要上演深情的戲碼了。」
他覺得我便宜又好騙,為我「精心」準備廉價禮物,我都可以忍。
唯有外公這件事,我無法原諒。
「望舒,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他說著就要來扯我,「你不是一直想結婚嗎,我們明天就去領證。」
「不用了。」我不屑冷哼,「陳浩,以前是我眼瞎,現在我眼睛治好了。你去追你女神,我讓路,我們彼此放過吧。」
陳浩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
「滾吧。」我嫌惡無比,「再不滾我要喊人了。」
陳浩憤憤地瞪了沈清辭一眼,離開了。
但我知道,以陳浩的個性,絕對不可能輕易善罷甘休。
5
陳浩一走,我強撐的一口氣也散了。
腳下一個趔趄,我站立不穩。
一雙手穩穩扶住了我。
我扭頭,對上沈清辭關切的眼神。
「你還好吧?」他問。
「沒事。」我吐了口濁氣,「讓你看笑話了。」
他遲疑了幾秒,問道,「你外公……」
「他……今天剛走。」我頓了一下,沒有瞞他。
現在外公的遺體停靈在醫院,他希望火化,然后骨灰灑向大海。
外公的身后事,眼下看來,陳浩是徹底指望不上了。
「逝者已走,在者節哀
。
」他依舊穩穩地托著我胳膊,給我支撐的力量,「我不擅長安慰人,但你外公肯定希望你健康快樂,平安順遂。」
他掌心的溫度順著我胳膊四處游走,熨帖了我被冰凍的心。
「謝謝,我會的。」我緩過一口氣,移開了胳膊,「今天給你添麻煩了。」
經過今天的一堆糟心事,我無形之中對他多了幾分愧疚。
現在天色已晚,華燈初上,我也不好意思再占用他的時間。
他看出我送客的意思,將一張名片遞給我,「早些休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打我電話。」
說完,他轉身要走。
「方便問一下,你為什麼想買我家房子嗎?」我揚聲叫住了他。
雖然我腳下這個小區配套設施健全,但有些年頭了,價格也偏高。
相比之下,新房性價比更高,是更多年輕人的優先選擇。
加上這些年我家人丁凋零,很多買家將原因歸咎在房子上,一直大肆壓價。
看房的人雖多,但其實很難賣出好價格。
他是買家之一,不管是處于什麼心理,我都想多了解一些他的想法。
他眉梢微揚,「我考量的因素比較多,綜合下來你家房子最合我眼緣,住著應該很舒服。」
「所以,你是買來自住?」我詫異問道。
買家挑房的同時,我也在挑買家。
私心里,不管房子的主人變成誰,我都想能最大程度保持屋子的原貌。
因為,這里曾經是我的家。
他唇角微微勾起,「不行?」
「真心話?」我問他。
「你意思是要優先考慮我了?」他不答反問。
他這句話有歧義,我不知咋的就想歪了,臉頰驀地發燙。
「唔,我要再想想,你早點回去。」害怕被發覺異樣,我轉身往電梯跑。
他似乎笑了一聲。
我卻不好意思回頭辨認。
回到家,我一眼就看到躺在電視柜上的口紅耳機。
在醫院陪護這段時間,我都幾乎忘記了這對耳機的存在。
沒想到沈清辭不過看一次房子,就注意并記住了這個小物件。
耳機旁邊,是一只三無皮卡丘公仔。
陳浩送的。
我環顧一圈,看到了不少他送的東西。
這些東西充斥著我的生活空間,每看到一次,就能想起他的存在。
但總價加起來,大概都比不上我送他的一雙越野跑步鞋。
越想越心塞。
我找出一個大的收納箱,清點所有房間,把他送我的所有東西收了進去,然后丟在門邊。
扔了浪費,我打算等出門,放到小區的愛心捐物箱。
沒想到,陳浩根本沒給我這個機會。
6
第二天,我打算跑幾家殯儀館,對比一下服務。
簡單吃了點東西,我捧著收納箱出門了。
不料在樓下撞見了陳浩。
「你什麼意思?」他一臉不悅地看著我手里的東西。
那副表情看得我生厭,我沒好氣,「如你所見,扔掉。」
青天白日,樓下人來人往,我根本不怕陳浩亂來。
「小舒,這些東西你不喜歡是嗎?」他一秒變臉,「你喜歡什麼跟我說,我重新給你買。」
「你還是買給你的林詩然吧。」我冷冷拒絕。
我知道不該遷怒于林詩然。
但她都已經收了陳浩十幾萬的包,說她清白無辜,我不信。
「小舒,你別這樣,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他放低了身段。
我低垂著眉眼,不為所動,「再給你一次機會傷害我嗎?」
「我那都是口嗨,不算數的。」他語氣緊張,「你要是生氣,要打要罵我絕不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