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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甜不會猜到,這束花是楚柏刻意安排的。
倪姍卻覺得這束花其實就是出自陸遷的手筆。
她覺得這只是陸遷還不想承認,他依然對她念念不忘的小把戲。
「我聽說你要離婚了?是嗎,阿遷。」女人海藻般的烏發垂在臉側,膚白唇紅,閱歷讓她的美艷又多了三分,一張臉延續了一中校花的神話。
「我沒有這個打算。」陸遷皺了皺眉回答。
舉起紅酒杯在手里晃了晃,倪姍一雙秋水含情的眸子里是一如既往的自信,「阿遷。」女人向他身邊靠近,語意纏綿。
「如果你想好了,我愿意來到你身邊。」
陸遷心里覺得有些荒謬。
難道倪姍還把自己當成從前那個不能失去她的小屁孩嗎?
他跟倪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兩家人一早就希望促成他們兩個。但是在他把倪姍放在心尖的時候,倪姍不過是把他看成一個不會說漂亮話的笨蛋。
在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把他的真心摔碎了的倪姍,不會知道他早就已經把她放下了。
「陸遷,好巧啊。」
在這里遇到陸遷是姜甜沒想到的,但是那個背影,還有倪姍永遠迷人的臉,她不會看錯。
現如今,姜甜已經不想再吃啞巴虧了,所以她從容開口。
陸遷皺了眉側身看過去,前些天跟自己鬧著離婚的姜甜,今晚穿著一身煙粉的紗裙,抱著一束玫瑰花,身后跟著一個他有些面熟的男人。
「姜甜,我們還沒離婚。」你跟別的男人共進晚餐合適嗎?
他的話沒說完整,姜甜卻知道他未完的意思。
她抱著玫瑰花笑了笑,「對呀,我們還沒離婚,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要跟倪小姐共進晚餐啦?既然這麼著急,就趕緊把協議書簽了吧。
我又往你律所寄了一份新的,你什麼時候簽字,我們什麼時候去民政局。」
倪姍饒有興趣地雙臂環抱,一副看戲的樣子。
沉了沉呼吸,陸遷起身,想要拉住姜甜,讓她離自己近一點。
下一秒楚柏就攬住姜甜的肩,把她往自己懷里帶了帶,陸遷的手僵在空中。
「陸先生,既然你跟姜甜都各有所好了,不如就放過彼此,各奔東西。不要讓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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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各有所好?我跟姜甜夫妻之間的事情,好像跟先生你沒什麼關系。」
陸遷緩緩把手放下,聲音里已經有了警告的意味。西餐廳微醺的燈光和氛圍感滿滿的古典音樂,也沒能緩解兩個人之間的劍拔弩張。
看到陸遷已經動了怒氣,楚柏笑了笑,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開口回應。
「等陸先生什麼時候愿意放她走了,她自然就跟我有關系了。」
姜甜抬頭看了一眼跟自己距離很近的男人,學弟好像,真的長大了啊,現在可比她會氣人多了。
雖然看上去是姜甜親密地靠在楚柏身上,但其實楚柏把握著兩個人之間的空間,沒讓姜甜覺得不適。
倪姍聽著這兩個男人的精彩對決,雖然坐在椅子上,卻也沒有低了姿態。
她一雙多情的眼穿過陸遷直直地看向姜甜。看不出來,這個小丫頭還挺有魅力,手里抓著陸遷也就算了,還在外面又勾了個新人。
陸遷到底還在猶豫什麼,不肯跟她離婚呢?
女人白皙纖長的手指在下巴上摩挲,心中兀自考量著這其中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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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放她走?
陸遷聽了覺得可笑至極,一直以來追著他不撒手的是姜甜,提出來要跟他戀愛結婚的也是姜甜,現在卻說讓他放了她?
「姜甜,你再鬧下去就收不了場了,跟我回家。」
陸遷的眉緊蹙著,一雙眼睛里已經有了不耐煩。她很清楚,每次他流露出這個表情,就代表他馬上就要生氣了,以往的她到了這種時候,不管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會跟他低頭道歉。
姜甜把手里的花束放在楚柏懷里,然后向陸遷走近一步,踮起腳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然后才一本正經地開口。
「你也沒發燒啊?陸先生怎麼聽不懂人話了呢?我說我要跟你離婚,你讓我跟你回家?合著這幾天我都在對牛彈琴嗎?」
她的聲音依舊柔軟平和,字字句句卻又銳利決絕。
楚柏的心在這幾秒鐘又上又下,聽她這番話說完,才算平靜了下來。
陸遷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但是她伸出的那只手上,空空蕩蕩的無名指卻讓他沒法冷靜了。
他抓住姜甜的手,確定了婚戒已經被她摘下,一雙向來沉穩的眼里燃起了火。
「戒指呢姜甜?」
姜甜被他弄疼,皺了一下眉,然后沒有示弱,對上他的視線,一字一頓地開口,「我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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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遷的眼睛鎖在她的手上,無名上只剩下一圈淺淺的戒痕,像極了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名存實亡。
楚柏單手拿著玫瑰,抬步上前把陸遷的手推開,虛虛拉住姜甜的手腕帶她離開。
來到餐廳外面被夜風一吹,姜甜鼻子有點酸。
陸遷有什麼資格問她戒指啊……
戒指是他們兩個唯一一起去挑的東西,但除了去領結婚證的那一天,陸遷就根本沒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