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我爸媽每天都會給我燒很多很多紙錢。
我一躍成了地府首屈一指的小富婆。
后來更不得了,他們又給我配了陰婚,送下來一個男人。
我:「對不起,不想要可以退貨嗎?」
「不可以。」我的新郎官冷漠開口,「來都來了,以后你得叫我老公。」
1
我已經死了三年了。
陰間除了沒陽光和 Wi-Fi,一切都好。
我天地銀行的賬戶上,我爸媽每天都會給我燒過來很多余額。
我家是做殯葬服務的,最不缺的就是紙錢。
于是我成了地府富到流油的小富婆,有錢能使鬼推磨,我過著比當人還快活的日子,所以一直不愿投胎。
但今天,我的麻煩來了。
2
「曲子若,去笨鳥驛站領你的快遞,今天有大件!」
我被樓下的喊聲吵醒,推開窗戶往下看。
一輛黑色鐵皮三輪車停在窗下,喊我的鬼正是逆風快遞小哥趙志國。
他生前是快遞員,死后在陰間又干起快遞了。
趙志國看見我探頭,任務完成,開著他的小三輪車「突突突」地去下一家送貨了。
我感覺他臨走前的笑容很古怪,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什麼貨是他的小三輪裝不下的,還得我親自去拿?
我換掉睡衣,洗了把臉就去了。
陰間的快遞都是上頭的親人們供奉過來的,通過物流的形勢傳遞到我們手中。
今天領快遞的鬼不多,驛站老板莊姨一看見我就一臉姨母笑,仿佛等我多時了。
「小曲啊,你爸媽對你可真好,整天吃的喝的不斷,你看今天又給你送來什麼了。」
她往墻邊的那排椅子上一指。
我一看就傻眼了,差點驚掉下巴。
我爸媽……怎麼給我寄了個男人過來!?
3
我飛速瞄了他一眼,趕緊垂下頭。
我咬著牙低聲問:「莊姨,你是不是搞錯了,那可是個男人啊!」
莊姨嗑著瓜子,核對了下快遞單號。
「沒得錯,就是你的。」
我又偷偷瞥了眼那個男人,不,男鬼。
這回他也看見了我。
是個很漂亮的鬼。
就是好像病懨懨的,大概率剛死沒多久。
我被他超高的顏值沖散了思維,居然沒想起自己可以有一次拒簽的權利,抖著手簽下自己的名字后,就領著他回家了。
4
我爸媽給我寄了鬼新郎的事,好像都已經傳遍了,一路上所有認識的鬼都在看我熱鬧。
「小曲,今晚洞房嗎?請不請我們去喝喜酒啊!」
我把這只多嘴的家伙轟走,「去去去,有什麼好看的,快別圍著我們了!」
「哈哈,害羞咯害羞咯!」
我的臉確實熱起來了。
我輕咳一聲,瞥了眼鬼新郎平淡如水的表情,安慰他說:「你今天第一天到這里,不要緊張,他們就是這樣的,不會咬人。」
他的話實在很少,連回應我的話都沒有,總是很淡漠和憂郁的樣子。
我有點懷疑他是個啞巴,或者是不是很排斥我,所以不想理我。
要這麼說,但他又很配合。
我沒去驛站領他前,他乖乖坐著等我,我領完他了,他就聽話地跟著我走。
就像個乖巧懂事的幼兒園小朋友。
其實我挺喜歡話少的男人的。
長得又好看。
我打心眼里愛了。
5
其實他來了也好,我一個人住著這棟巨大的別墅,真的挺冷清的。
今天家里徹徹底底熱鬧起來了。
房子里擠滿了與我各路交情的鬼朋友,都來看我的新郎官了。
我只好現辦了幾桌喜酒招待他們。
鬼新郎像個內斂的新娘子一樣待在臥室,幾名花癡鬼嘻嘻哈哈地堵在門口偷看他。
酒足飯飽后那些鬼就走了,我回到臥室。
鬼新郎并不認生地側躺在我床上,一只手托著腦袋,神態無精打采的。
「現在洞房嗎?」他突然問我。
這還是他第一次跟我講話,一下把我給問蒙了。
我扭捏回道:「啊,我,我都行。」
「那你先去洗澡吧,我準備準備。」
6
人不可貌相,想不到他還蠻開放的。
我泥塑木雕般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來,看到鬼新郎又在床上躺下了。
不是要洞房嗎?為什麼睡這麼早?
我走到床邊,猶豫要不要叫醒他。
手心撐在床褥上,一片濕黏。
我掀開被子一看。
媽呀,滿床都是血!
而鬼新郎已昏迷不醒。
要了個大命!洞房見紅可不是這樣見的啊!我還什麼都沒干!
7
我趕緊背起他去看醫生。
死人來到地下都會變得輕飄飄,幾乎沒有重力,所以這沒有為難到我。
來到醫院,醫生對昏迷的鬼新郎翻翻眼皮看看舌頭捏捏耳朵,渾身檢察一番。
最后驚訝地盯住我說:「你這男人怎麼弄來的,陽壽未盡啊!」
我頓時就被這句話嚇慘了。
8
焦心地等了好久,我這鬼新郎總算醒過來了。
我急忙問他:「你醒了?你叫什麼名字?哪里人?是怎麼死的……不對!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死!」
鬼新郎鎮定地靠在床頭,面對我開閘泄洪般的提問,只回應了兩個字:「關意。」
他叫關意。
我管他關意還是開意!
說回重點,現在我只想搞清楚,他究竟是怎麼和我配上陰婚的。
他擰了擰眉,反問我:「陰婚?我醒來就在這里了,領我來的人讓我等你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