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美不一樣啊。」林芷撇撇嘴,「就單沖你這個腮紅打法,我就能把你和其他猴屁股夫人區分開。」
我難得發自真心地笑笑,然后就被她講了一個時辰的故事。
原來我倆穿越的時間差不多,人家拿的才是大女主劇本。
如儀夫人:揍夫君,打小三,懟婆母,告御狀,求和離,做生意,買田產,賑災民,得誥命。
我:挨打——跑——被抓回來——挨打。
「這是我的腰牌,這是西域來的玄鐵匕首。」林芷硬塞給我,「芙蓉街一整條街都是我的產業。你若有事,只管來找我。」
「謝謝姐姐。」我沒有推脫,實在感動于她和皇后娘娘第一次見我就肯這樣幫我。
不知不覺宮宴快開始了,分別時林芷在我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讓我鼻頭發酸。
她說:「Girls help girls.」
11
再回到何允熙身邊時,我還是不由自主地收斂了笑容。
他示意我坐到他身邊,「梔梔今日開心嗎?」
我不知道該說「開心」還是「不開心」,猶豫了一下,「還好。」
「梔梔今日見到誰了?」
「見到了皇后娘娘,還有很多夫人、宮女、太監。」我掰著手指將林芷混進了「許多夫人」里面,生怕何允熙發現什麼不對。
好在皇上登場,我隨何允熙站起來行禮,打斷了何允熙的審問。
不過有個發現令我十分欣喜,皇上并沒有傳言中那麼信任何允熙。
相反,他很看重皇后的弟弟,齊昊。
雖然他話語間都是對何允熙的贊揚器重,但是他的身邊一直站著齊昊。
我低頭吃酒,一邊抿一邊思索,如今皇上登基不過數年,根基剛穩,而何允熙借著父輩的勢力年紀輕輕坐上了丞相的位置,身后自然有一大批擁護者。
皇上不會任由何允熙一派繼續坐大。
這或許是個突破點。我想。
「梔梔在看什麼?」何允熙冷不丁地湊過來,「那個琴師就那麼好看?」
我回過神來,低下了頭,「我沒看琴師,只是在想事情。」
「想事情?」他的大手撫上我的后脖頸,不輕不重地揉撫著,我打了個寒戰,恰好皇上喚他,「何卿。」
何允熙這才放開我,不情不愿地站了起來接了皇上敬他的酒。
回去之后何允熙一言不發地開始搜我的身,他捏著皇后和如儀夫人給的令牌,「這是什麼,梔梔?」
「她們知道我是你的妻子,想和我交好不是很正常?」
何允熙冷笑一聲,拿出了從我身上搜出來的匕首,「那這個呢?!是不是齊昊給你的?!」
「我沒見他。」我只能賭皇后的鳳儀宮里何允熙插不進去人手,咬死了沒見過他,「……這是一位夫人送給我的。」
「宮門口那麼多守衛,能特赦不被搜身的有幾個?」何允熙捏著那把匕首,「今晚齊昊一整場宮宴都在看你,他都敢攛掇皇上給你解圍,你還敢說不是?!」
「我真的沒見過他!」我攥緊了袖子,「他在皇上身邊,我在內宮拜見皇后,我怎麼可能有機會見到他?」
「這把玄鐵匕首,削鐵如泥,價值千兩,整個京都不會超過十把,」何允熙捏著那把匕首,「除了你的情郎,誰會給你這種東西!」
何允熙將那把匕首抽了出來,將匕首的尖端指向自己,強硬地逼著我拿著匕首,「你藏這把匕首,是不是想殺我?」
「來啊。」他面色平靜,攥得我手腕生疼,「殺了我。」
那匕首削鐵如泥,如今被何允熙強硬地往他胸口插去,已經滲出點點血跡。
「來啊!」他毫不畏懼,死死地抓著我的手,示意我將匕首送進去。
只差一點點,我就可以捅穿他的心臟。
只要我輕輕一送,他就會死在我手里。
要殺了他嗎?
我恍惚了一下。
如果今日我沒有入宮,我現在應該會選擇和他同歸于盡吧?
可是我偏偏遇見了林芷,我遇見了我本該活成的樣子。
我不能就這樣殺了他,也不能就這樣死去。
12
「別鬧。」我用空著的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往后一推,借力拔出了那把匕首,他胸前的血流了出來,將白色的錦衣染紅。
「為什麼不殺了我?」何允熙皮笑肉不笑,「你不是想跑嗎?殺了我,你不就能離開了嗎?!」
「我為什麼要離開?」我盯著他胸前的血跡,哪怕心里驚到極致,居然還笑了出來,「夫君不喜歡我了?」
「怎麼會?」何允熙滿意極了,他似乎得意于我不敢將匕首捅進他的身體,又似乎得意于他賭對了——或許他覺得我是愛他的。
「我怎麼舍得你死啊?」我伸手撫上他的臉,他的個子太高,我仰著頭將手心里沾上的他的血抹在他的臉上。
何允熙不怒反笑,他甚至捉了我的手親吻,模樣虔誠又享受。
……
對付病嬌的辦法,大概就是比他更病嬌。
走病嬌的路,讓病嬌無路可走。
那日之后,我對何允熙反而「上心」起來。
「你怎麼才回來?」我站在主屋門口,掐指算著何允熙回府的時間,「今日比昨日足足晚了一刻鐘,你是不是去會情妹妹了?」
「路上馬車壞了,我等不及見你,步行回府的。」何允熙笑著捏捏我的臉。
我更加不滿,「你步行回來的?那得讓多少姑娘瞧到你的臉?!」
「瞧到我的臉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