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送她離開,剛轉身就被何允熙鉗住了手腕,他看起來今晚心情不太好,面色沉沉,聲音帶上幾分冷意,「為何你今日見顧三姑娘時,不許人在跟前伺候?」
「我和表姐說些私房話嘛。這種事情怎麼能讓人在跟前伺候。」
「夫君 ~」我討好地叫了他一聲,他手上的力道卸了幾分,等他面色緩和些,我才問起另一件事,「表姐說我們大婚后她給我下了好些帖子,但是我一張都沒收到。」
「她是來偷我的小貓的。」何允熙看起來并不像開玩笑,「我不想讓你見她,梔梔。」
我被他這句「小貓」弄得有些發怵,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我突然想到了現代的一個詞,「病嬌」。
我干巴巴地笑了一聲,「夫君又開什麼玩笑,我和表姐只是自幼一起長大的情誼罷了。」
「那我和她,誰更重要?」
「這怎麼比?」我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何允熙,安撫道,「夫君是要和我共度余生的人,表姐只是我的閨中密友。」
何允熙這才滿意,他將我壓在身下,我的手腕被他強制地鉗在頭頂上方,他像獎勵一樣,細細地吻了下來,溫柔纏綿,強勢霸道,像是宣示主權一樣在我脖頸上留下曖昧的吻痕。
這一夜自然又是何允熙主導,我被迫承歡。
第二日我醒來才知道,昨夜顧茵回去的路上,被歹人襲擊扔出了馬車,傷到頭部,昏迷不醒。
3
聽到消息之后,我沉默了半晌。
我其實是個很懶的人,凡事都不愿意深究較真,所以何允熙喜歡我聽話一點的時候,我往往順從地不去深究背后的事情。
可昨天何允熙在床上說的話,讓我有些心驚膽戰。事后我都有些困迷糊了,他來來回回撫摸著我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在我耳畔說道,他最不喜歡別人覬覦他的東西,如果有人想來偷他的貓兒,就要承擔后果。
「備車,我要去顧家。」
我在顧家待到深夜,顧茵還沒醒,姨母從宮中求了太醫來給她吊著命,只是她會不會醒來之后失智,誰也說不好。
我心里自責又無助,若不是顧茵去看我,也不至于遭此橫禍。
只是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和何允熙有沒有關系。
到底是誰敢對一個三品大員家的女兒下手呢?
我想知道真相,又怕真相和我想的一樣。
我不愿意回丞相府去,直到深夜何允熙親自來接我,我才不得不起身告別。
何允熙壓抑著怒火,鉗著我的手腕將我拉上馬車,顧茵的事情讓我心里有根刺,我一時也不想去討好他,即便這件事情和他沒關系,我去看望一下重病的表姐又有什麼錯。
回去的路上,何允熙一直沒說話,我也低著頭沉默著,直到回了房間,他鉗住我的手腕,「你果然更在乎顧三。」
「那是我表姐!」我心里也有些火氣,自成親以來第一次沖何允熙發脾氣,「她被人襲擊昏迷不醒,我去看望她一下不行嗎?」
「她又死不了!」何允熙怒極反笑,「為了她你都敢自己跑出去了!」
「什麼叫自己跑出去!」我與他對視著,寸步不讓,「我是一個人,不是你豢養的動物,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我不準。」他驀然收緊手指。
我被他捏得生疼,掙扎道:「放開我!」
何允熙索性單手捏住我的兩只手腕,他的眸子里怒火滔滔,「我不準!」
我掙扎無果,張嘴咬在了他的手臂上,何允熙吃痛,伸手將我甩了出去。
習武之人的力氣何其之大,我腦袋磕在柜子角上,頓時頭暈眼花,爬都爬不起來。
我伸手摸向后腦,只摸到了一手鮮血,何允熙沖我走了過來,他平復了氣息,火氣去了大半,只是語氣間仍是不容置疑,「梔梔,你要聽話。」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
「不聽話的孩子,是要吃苦頭的。」
4
我被何允熙關了起來。
那日我們大吵了一架,何允熙失手讓我傷到了腦袋,如今我只能躺在床上養著,何允熙倒是耐著性子開始哄我,叫我按時吃藥。
我表面上乖乖吃藥,配合著他哪里也不去,實際上我在等另一個人回京。
自我嫁入丞相府,我的便宜爹娘就被他打發去了賀州,我那便宜爹升了四品知府,歡天喜地地上任去了。
如今我才回過味來,陶家舉家外任,京中只剩我一人,只怕何允熙早就準備好將我困在內宅之中。
而我要等的人,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千機閣閣主慕容清,我穿來后機緣巧合地救了他一次,干脆抱了大腿認了義兄。
我成親時他恰好在外邊接任務,如今大概還有一個月回來。
我需要他幫我查查何允熙,如果何允熙真的是病嬌屬性,我還是保命跑路好了。
雖然何允熙活好器大錢又多,但是病嬌這種東西,我真的害怕。
于是此后我和何允熙相安無事地過了半個月,等到我的傷口差不多好了,何允熙仍不許我出院子。
我心里雖然不耐,但是也懶得再和何允熙起正面沖突,一直假裝乖乖聽話,直到那天我留在門房的眼線來報,說顧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