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難怪我弟會知道楊意和那個女生的事情!
我恍惚了下。
一個穿著白裙,鼻翼有顆小黑痣的漂亮女生驟然浮現在腦海。
我想起來了,那個女生曾跟我提過,她是來這座城市找人的。
而且那段時間,每次我約楊意來我家吃飯,她似乎都找各種理由推脫了。
這下所有的一切就都解釋通了。
「我們當時約定好,等那個女生離開,就解除婚約。我跟楊意一起長大,這個忙我沒法不幫。」
沒法不幫……
我抬眸,思量稍許,咬唇問他,「那你有喜歡過楊意嗎?」
聞言,周以澤清雋的眉眼微微一彎,「你吃醋了?」
但還沒等我說話,他就注視著我的眼睛說,「沒有。」
近在咫尺的距離,他眼底的認真和坦蕩,我看得分明。
我無法不信。
突然想起什麼,我微微瞇起眼,「可那晚你對著我喊了楊意的名字。」
周以澤聞言神色微僵,輕輕別開了臉,
「這三年,我一直以為你還想著楊沐,我想知道自己在你心里有沒有位置。」
「所以只是試探?」
周以澤「嗯」了一聲,眼底閃過一絲不自在,
「那時楊沐剛好回國,我怕你真的和他舊情復燃,所以也有些病急亂投醫了吧。」
他慢慢靠近,抵著我額頭輕輕蹭了蹭才離開,啞透的聲音纏繞一絲歉意,
「抱歉,這件事是我的錯,你那時候一定很傷心。」
我盯著周以澤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笑了笑,「好吧,這件事暫且原諒你了。」
我沒想到,清冷自持如周以澤這樣的人,也會有這麼沒有安全感的時刻。
但我還有一個問題。
「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周以澤沉吟片刻,說,「一開始或許是為了應付家里的逼婚。」
我挑眉。
他低眸睨著我,勾了勾唇,低沉聲線里染了幾分柔和,
「但后來我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習慣做完飯后備兩雙碗筷,習慣將睡在沙發上的某人抱回臥室,習慣路過花店的時候挑幾只某人喜歡的香檳玫瑰,甚至還會在結婚紀念日的前一個月,為某人定制項鏈,制造驚喜。」
在我愣神的時候,他不知從哪里摸出那條六芒星吊墜。
微涼的指尖滑過溫熱的脖頸,我瑟縮了一下,他趁機捻好項鏈扣,松開了圈著我脖子的手。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嗓音微啞,「很好看。」
我臉微燙,指尖下意識觸摸那個吊墜。
一顆心突然跳動的厲害,仿佛下一秒就會爆裂。
原來「Y」——
是時雨。
是我。
「可是......」我微微垂下眼睛,側咬著唇瓣,「如果換一個人,那個人不是我,你也會習慣嗎?」
「會習慣給她做飯,給她買花,抱她回臥室嗎?」
我的聲音不自覺放低,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渾身的血液都像是停滯了流動,酸澀和涼意侵襲全身。
空氣安靜了幾秒。
「其實我也想過這個問題。」
周以澤和我對視,眸光沉沉地似乎要透過我眼眸看進我心底,
「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如果一開始不是你,我不會結這個婚。」
我的呼吸節奏變了變,還沒開口,又聽見他說,
「我媽并不是什麼老頑固,所謂的逼婚,只是簡單的催幾句而已。」
「而且她很好,不會因為想抱孫子逼我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這三年,你們不是相處得很愉快嗎?」
我下意識點頭,他說得倒也沒錯。
周以澤的媽媽對我一直很好,三年了,確實從來沒催過我們要孩子。
「你還不明白嗎?」
周以澤盯著我,唇角微勾,
「從一開始,你就是我的理想型。」
我望著他的眼睛,像是心臟被一圈圈纏繞上細線又拉緊,說不出話,直至他的吻重新落了下來。
他貼著我的唇,指腹摩挲著我的腰窩,嗓音模糊暗啞,「手臂有傷,待會兒得小心點。」
隱約間,又聽見他說,「不能在這。」
不等我回神,人就被打橫抱了起來。
我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驚呼,「你要帶我去哪!」
他微微挑眉,聲音含笑,不疾不徐,
「抱某人回臥室。」
楊沐番外:
「都是因為她!要不是她非要帶她弟過去,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都是她害死了你姐!」
「如果你還有點良心,就跟她分手!我告訴你!她這輩子都別想進我家的門!」
我媽那天在我耳邊一遍又一遍撕心裂肺地吶喊,如同魔咒,叫囂得我心臟一陣陣刺痛。
我想反駁,想解釋。
可望著我媽那雙通紅的眼,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失去了最引以為傲的女兒,她現在太脆弱了,我不能也不該刺激她。
于是我當了一回逃兵,沒有留下只言片語,飛去了美國。
又或許,我本來就是有些怪時雨的。
我在美國渾渾噩噩過了一年,每天都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經,似乎只有這樣,內心的悲傷和荒涼才不至于將我溺死。
直到那天在商場看到一個女生的側臉,與記憶中的她有七分相似,八分重合。
這一刻,仿佛一切都被放緩了,我的腳步像是被固在了原地。
只能怔怔地看著那個女生。
旁邊的男生摟著她的腰,親昵地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惹得她縮了縮脖子,耳根都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