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質問驚到我了,這都哪跟哪?
嘖,不過既然如此,不如我趁熱打鐵。
我笑嘻嘻地道:「那我們關系都這麼近了,我的病人你能不能都守一波?」
他思考了會,道:「可以是可以,但是那個小月亮我不想守。」
為什麼?人小姑娘招你惹你了?
「她想要你做她媽媽!」
我擦汗:「不會不會,她一小孩哪有這樣的心思。」
「那你說,中國人不騙中國人。」
害,這還不簡單,我立刻保證:「中國人不騙中國人。」
OK,約定達成。
閻色滿意點頭,我偷樂。
嘻嘻,反正你也不是人,騙的就是你這只鬼。
正暗喜之際,剛好對上他的眼神,許是看我開心了,他也輕松了很多。
我們相視一笑,氣氛莫名愉悅了起來。
「那個……我能親你一口嗎?」
很好,美好的氛圍瞬間尷尬了。
但是這貨沒覺得,只見他的臉離我越來越近。他澄凈的眼眸泛著迷離的色澤,心跳漏了一拍。
嗚嗚,媽媽,他好帥。
7
他的唇近在咫尺,眼看著留了三十年的初吻終于要送出了,我趕緊閉眼感受一下。
叮鈴鈴,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我們,他身體一僵。
醫院來電,小月亮情況危急。
我邊打電話邊套外套,準備回醫院。
閻色還是跟著我上了車,一路保證絕對不會進病房和手術室,表示只是想多陪陪我。
我也沒時間顧他,一路著急,卡著限速猛開。
沒想到離醫院只有兩公里了,前面因車禍堵起來了。
我各種變道,各種插隊。
邊上有一輛車,企圖插我隊好幾次。
「哎,好煩,我最討厭兩類人。」
小色好奇:「哪兩類?」
「插我隊和不給我插隊的」
小色沉默了。
「你會開車嗎?這車給你,我自己想辦法過去。」
小色思考片刻后,開口:「我不會開車,但我會劃船。」
我沉默了,會劃船能有啥用?
「我會劃船就可以載魂魄過忘川去轉世。」
……
「那你業務是真的廣。」
沒時間再想下去了,我直接撥通了交警電話。
幾分鐘后,我坐著交警摩托車揚長而去,留下一臉懵逼的小色和車。
我火速換上白大褂,再次進入手術室。
小月亮躺在手術臺上,漂亮的眼睛緊閉,臉色蒼白,沒了生氣。
我接過手術刀,專心手術。
幾分鐘后,凌護士開門取血袋。
突然,她尖叫了一聲,我們聞聲望去。
一個面目猙獰的死神站在門邊,沖我露出了詭異的笑,令人毛骨悚然。
他不是一般的死神,是窮極。
我全身冰冷。
所有人手足無措之時,一個拳頭揮向了窮極,是閻色。
凌護士見狀迅速取來血包,將手術門緊閉。
手術繼續。
8
一小時后,血止住了,小月亮被送回病房。
我松了一口氣。
推門出去,一眼見到的就是坐在轉角處的閻色,將頭深深埋在臂膀里。
他聽到聲音,抬頭看向我,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間變亮。
他嘴角還滲血,看來這次又被打慘了。
「紀醫生,小月亮情況還好的吧?」安澈雙眼通紅,一臉擔憂地望著我,雙手緊抓著我。
我安撫了他幾句,如實將小月亮的情況告知,后續還是得堅持化療,等腫瘤小一些了再做手術。
他聽完紅了眼眶,可憐天下父母心。
出于朋友的身份,我抱了抱他,輕拍他的后背,肢體的安慰最有用。
突然感到周圍氣場不太對,角落里的閻色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
我趕緊放開安澈,借口離開。
走過拐角后,我牽起了閻色的手,他的表情瞬間從不爽轉為暗喜,這孩子真的太好哄了。
我拉他回了辦公室,給他上藥。
「閻色,你這麼幫我,最近業績是不是會很差。」我有點擔心他,不僅被打,可能還要被領導罵。
沒想到他滿不在乎道:「沒事,我媽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跟你們人打交道要講良心。而且我也覺得窮極強行勾魂這個行為是不對的。」
嗚嗚,這個媽媽三觀太正了,我由衷感慨:「小色,怎麼感覺你爸媽都有點優秀啊?」
小色一臉驕傲:「那是,他們可都是國家級干部。」
哎呦,了不起了不起,夸兩句又要開始飄了。
「不過,我爸有時候觀念不太行了。」
此話怎講?
他摸了摸下巴,繼續說道: 「現在地獄對死神的管理方式是存在問題的,把死神當成銷售員,天天就知道讓我們沖業績。生死輪回是自然規律,我們作為死神應該順其自然,勾魂多少無所謂。死神都成公務員,拿死工資就好了,那像窮極這樣的混賬也就不會出現了。」
哇,很通透嘛小伙子。
「但是……」
這個但是就很精髓了。
「現在我還沒有能力去改變游戲規則,只能先適應它,沉淀自己。直到自己強大到有權去更改規則那一天,就不忘初心,要記得來時的路。」
他沒了平時嘻嘻哈哈的模樣,明亮的雙眸燦若繁星,透著堅定。
「那一天早晚會來,希望那時候你能一直陪在我的身邊,時刻提醒著我,不要迷失自己……」
他看向我的眼中滿是柔情,白熾燈的光打在他的臉上,顯得他格外蒼白。
他無意識地舔了下唇,原本有些干燥的嘴唇變得紅潤,我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