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回來的他看到我在沙發上蜷縮著,手背上還有些被抓破的紅點,他英挺的眉眼中閃過一絲愧疚。
他藏得很好,被我抓到了。
我輕哼一聲,仿佛剛剛醒來,帶著一絲的懵懂看他。
梁嘉年立刻跳到沙發上,從兜里套出藥膏,一下子按住了我的爪子。
「涂藥。」他語氣不容反抗。
他認認真真地給我涂藥,動作小心得仿佛對待一個易碎的珍寶。一滴淚啪嗒掉在了他的手背上,他抬起頭,看到我哭了。
梁嘉年愣了下,坐直身子,捧起了我的臉問我:「你哭什麼?」「你是壞蛋。」我壓低聲音,讓自己看起來楚楚可憐。
他還未接話,我就像是炮仗一樣不停地說著。
「我的手又癢又痛,都是因為你讓我剝芒果。
「我都說了我芒果過敏,你一點也不在乎我。
「你只在乎梁珍珍,我知道,你只在乎她。我明明知道的……」
他捧著我的臉,目光越加熾熱,我卻渾然不覺,只是張著嘴指責他。
最后我壓低聲音,淚珠越來越往下滾,我說了最后一句話。
「你這麼壞,可是我就是喜歡你,我該怎麼辦啊,我完蛋了。」
我聲音啜泣,淚光模糊了視線,我卻可以看到,他的眸子里閃著耀眼的光芒,像是一把出鞘的刀。
隨后,他捧住我的臉,低下頭猛地咬了一下我的嘴唇。
然后,梁嘉年停在我的耳畔,低聲開口,溫熱的呼吸盡數噴灑在我的耳垂上。
「對不起,我以為過敏只是你的借口。
「對不起,我是個壞人。
「你不許放棄我,不許不喜歡我。」
梁嘉年吻著我的臉,他抓著我的手打他,他努力想把我逗笑,最后我破涕為笑。
梁嘉年舒了一口氣后,捏了捏我的臉說:「我去洗澡了,等我。」
洗手間的水流聲音嘩啦啦,夜幕降臨。
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殆盡。
我看了眼梁嘉年電視柜上擺放著的老虎玩偶,我一針一針縫的,眼睛像是黑曜石一樣漂亮。
送給梁嘉年的時候,我臉色潮紅,說他像是小老虎一樣暴躁可愛。
那個玩偶的眼里有針孔攝像頭和竊聽器。
梁霆家里放的是白鶴雕像。
攝像頭留下了很多我和他們的記錄。
竊聽器無時無刻不在監聽他們,我一直等待著他們提起幾年前的車禍。
每周我都會聽一遍,但是那場車禍,他們都沒有提過。
8.
梁珍珍在國外待了三年。
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養女身份,也不是沒想過和其中一個哥哥在一起。
梁珍珍更喜歡梁嘉年一點,因為梁嘉年和她歲數相仿,梁霆都三十歲了。
當她下決定后,她決定把我這個礙眼的東西打死。
即使她這些年裝得溫柔淑女,骨子里的暴躁和狠毒是改不了的。
她找了幾個人把我給堵住了。
撞死人都能瞞住,那打殘一個窮丫頭算什麼事呢。
梁珍珍叫我去城南郊區,去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肯定要挨打。
我根本不怕挨打,我已經做好了很多準備。錄音筆,血包,定時發給梁霆和梁嘉年的短信。
在城南郊區,梁珍珍身后跟了五個混混。
她穿著一條黑色裙子,鑲嵌著水鉆的指甲把我的臉劃出了血絲。
「賤貨,我出國了三年,你竟然勾引我哥,你以為我特別好脾氣?
「一身地攤貨,又窮又臭的臟東西,碰你一下我都嫌晦氣。
」
梁珍珍身邊沒人,她自然不在乎形象,什麼惡毒骯臟的話都往我身上罵。
她罵夠了,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不耐煩地說了句:「你照相,你們幾個上去弄她。」
她身后的混混露出了猥瑣的笑容向我走來。
我露出了恐懼的表情,含著淚向后退。
「把照片到時候給我哥看看,嘉年哥哥可是有潔癖的。」梁珍珍咯咯笑了兩聲。
我其實一點也不害怕,我對貞潔也沒有多麼看重。
而且算了算時間,有人該來了。
倉庫的大門被猛地撞開,陽光剎那間照入昏暗的倉庫。在光與影的大片交錯面積中,兩人的面容俊美,卻陰沉如惡鬼。
梁嘉年桀驁的眉眼里滿是憤怒,他脖子上戴著廉價的項鏈,手上掂著一個電棍。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搶我的人。」他上來一腳踹開了壓在我身上的男人,雙目通紅,恨不得要殺了別人。
梁霆也慢條斯理地走進來說:「這里沒監控,別打死就行,打廢了我擔著。」
我楚楚可憐地握著衣角含淚看向他們的方向。
梁嘉年和梁霆渾身都帶著壓迫感,似乎把自己和整個空間劃出一道鋒利的分界線,他們的空間冰寒凜冽。
直到一個撒嬌的聲音把他們兩個拉入到了現實。
「哥哥,你們怎麼來了。」
梁珍珍一點也沒有被抓住欺負人的害怕,在她心里,哥哥還是永遠站在他們身后的。
「大哥,我就是教訓一下這個女人而已,你來干嗎啊。
「她勾引哥哥,難道我不能教訓嗎?」梁珍珍美目含淚,嬌聲質問。
還好她沒說是哪個哥哥,反正兩個人應該都代入了自己。
「你管得太多了。」梁嘉年把我從地上拉起來,護住了我冷聲道,他的眉眼間有些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