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話,娘娘說這是麻辣燙。」
「你去給朕盛一碗嘗嘗。」
她欲言又止,還是答應了。
于是,朕如愿品嘗到一小碗滿滿當當的麻辣燙。
湯底鮮香十足,還有些微微的辣。
朕未曾想過,會是如此滋味。
若說它是一碗面,又太過平庸。
是一道菜,又比菜還豐富。
甚佳!
朕給了李公公一個眼神,只見他立即會意,把那宮女拉到一旁低聲商榷起來。
宮女進了門,好一會才出來。
「回稟皇上,娘娘說……她只管鳳羽宮的膳食,旁人她不管。」
朕好煩。
怎麼會有這麼不講理的女人。
可偏偏朕又不敢拿她如何。
「你去問皇后,要如何才能算上朕一份?」
好半天,宮女又答,「娘娘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錢能使鬼推磨。」
這有何難?
朕招手,「賞皇后。」
……
朕終于可以自由出入鳳羽宮蹭膳了。
只是那小財迷竟派人守在宮門口收銀子,說是什麼門票錢。
去皇后宮里還要付錢,朕忍了。
錢財乃身外之物,吃進肚里的,才是實打實的寶物。
何況有錢真能使鬼推磨。
皇后都變得越發歡迎朕了。
「皇上來啦!」只見眼前的人兒蹦蹦跳跳跑到跟前,「皇上今兒個要吃啥?」
朕忽而想起第一次被拒之門外的那道千層,便隨口提了一嘴。
「好的皇上,馬上安排。」她笑盈盈地往廚房走去,沒走兩步又回頭糾正,「皇上,那是蘋果千層。」
朕知曉了,默默又記下一個新詞。
于是,一個帶著牛乳香味的黃色圓狀物出現在朕面前。
朕仔細打量,此物不過半尺高,如何得名「千層」?
聽了皇后所答,朕萬般后悔,到底問了個多蠢的問題。
「這是蘋果千層?為何只有七層?」
只見她突然捧腹大笑,什麼笑不露齒,禮儀規矩通通拋遠了去。
「皇上!這只是個名字,只是夸張了說,就像老婆餅里沒老婆,礦泉水里沒有礦,夫妻肺片里沒夫妻,魚香肉絲沒有魚,獅子頭里沒獅子,麻婆豆腐沒麻婆……」
聽著她晃著小腦袋在那碎碎念念。
朕一個字也聽不懂。
但朕知道了,千層只是一個名字。
她瞧見朕的迷茫,似乎更開心了。
「我真是笑拉了。」
「拉的什麼?」
「屎啊。」
5
朕不知皇后為何能隨口吐露出那粗鄙之言。
但朕真的很想明白她那些話是何意。
為何有那麼多東西朕從未聽說?
那些東西又從何而來?
氣得朕抓心撓肝的。
而皇后卻道,「哎呀我懶得和你解釋,我和你簡直雞同鴨講。」
「那麼朕可以當那只雞嗎?」
「噗……」
皇后心情極好,她和朕說,「你要不要連續包月成為 VIP,首月只要九兩,次月每月十九兩,如若間斷了付,便要一月二十五兩。」
「朕答應你。」
「我沒騙皇上,這很劃算的。」她自信地拍了拍胸口,「童叟無欺!」
瞧那副嬌癡樣。
不知為何,朕竟覺得心花怒放。
翌日,皇后說要給朕準備一壺好茶。
朕心癢難耐,早朝完便大步流星前往鳳羽宮。
紅茶與牛乳的融合,入口爽滑,唇齒留香。
「這叫奶茶,顧名思義,不過呢,她有好多好多味道。」
「即如此簡單,又為何會有多樣滋味?」
「這也是門學問,簡單歸簡單,還是有好喝和不好喝的區別的,取決于它的用料。」
皇后說完,又給朕來了杯「烏龍奶茶」。
「皇上喜歡什麼茶,我就能煮出什麼奶茶。
」
她似是想起什麼,轉身又去舀了一勺不知何物。
朕看清了,是圓圓小小,晶瑩剔透的東西。
她利落地倒進朕的碗里,一臉期待地看著朕。
「快嘗嘗這個珍珠。」
「朕懂了,此珍珠非彼珍珠,此珍珠乃奶茶這門學問里的名,是與不是?」
「bingo!」皇后興奮地點頭。
朕嚼了嚼,有一股韌勁,與微微的甜。
于是奶茶就成了朕用膳必不可少的茶。
但朕最喜歡那,「芋泥波波奶茶」。
朕還有一個問題,為何皇后取名可謂如魚得水,張口就來呢?
皇后肚里的墨水可太多了。
學海無涯,朕還需要多向皇后請教。
6
朕本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很久。
但眼下那件事令朕費解。
寧妃有孕了。
肯定不是朕的。
寧相還同朕說,多陪陪寧妃。
孩子都不是朕的,還叫朕陪?!
皇后知道了,有些不太搭理朕。
朕和她解釋了好久,她聽完便說,「皇上,原來你被綠了。」
綠?
朕學會了。
真奇怪,「綠」與「紅杏出墻」天壤之別,豈是一個意思?
是為了省那些筆墨?
總之,朕要偷偷查明真相,那個孩子寧妃敢生,朕饒不了她!
朕的皇長子,是要同皇后生的!
但朕怎麼也想不到,寧妃竟用孩子來陷害皇后。
孽種消失了。
皇后還未醒。
太醫說皇后腦部受到磕碰,應是有記憶錯亂之癥,之后醒來未必記得起朕。
那個妒婦,早知今日,當初朕就不該讓她進宮。
寧相還在參奏,朝堂腌臜之聲苦苦相逼。
朕明白,想要保全皇后,務必先鏟除一切威脅。
只能暫時將皇后送到冷宮。
寧妃一家滿意了。
呵。
朕會讓她更滿意。
然后將他們打入萬丈深淵。
……
李公公命人將皇后妥善安置在冷宮,吃喝住絕不怠慢。
可朕還是有些不放心,真想去瞧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