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見我不回答，他又言。

什麼皇帝啊，這不是油王嗎？

「嘔——」

我沒忍住。

7

由于這一吐，所有人都懷疑我有孕。

我和太醫解釋好幾次是因為皇帝想吐，可他老人家實在不信，把了脈后，非要說我腸胃不好。

害我吃了半個月的中藥，苦的要死，還拉不出屎。

在皇帝這吃飽喝好一段時間，我便提出恢復我的地攤經濟。

皇帝不肯，說有違宮規，我用三寸不爛之舌也沒能說過他，只能寫信告訴我爹娘。

爹娘的回信里，我充分感受到他們的快樂。

我娘叮囑我好好伺候皇上，擺攤什麼的，那些破銅爛鐵會讓我哥鉆地道來收拾，不給人落下證據。

現如今我只知道我好慘，但我哥更慘。

好在皇帝不惹我，并且殷勤得很。

有一天我問他想不想吃啥夜宵，老娘心情好下下廚。

只見他眼底呈亮，奏折也不看了，拉著我的手說出我畢生難忘的五個字，「來份臭豆腐。」

這份臭豆腐我賺了一根金條，我樂壞了，躲被窩咬了一晚上。

皇帝也樂壞了，嗝打了半個時辰。

后半夜里，我垂死病中驚坐起——

不會！其實是皇帝愛吃臭豆腐吧！

我好像發現了什麼秘密。

細想來那李貴妃一整個院子的花，香飄十里，怎麼會像是吃臭豆腐的人！

還有那次……分明他自己吃臭豆腐給人寧妃熏暈的，還兩次！

我又知道了，他肯定不是真的愛寧妃！

真愛一個人，舍得用這麼臭的東西熏？這也太狠了吧。

想清其中緣由的我，心中竟還有一點莫名的小竊喜。

究竟喜從何來，我也不知。

8

小皇帝那廝最近像是著了什麼道了。

譬如用膳時能從背后掏出一束扎得漂漂亮亮的花，譬如走著走著非要拉我小手，還忒緊，譬如連著一個月天天翻我牌子，就愿意睡那硬榻子。

「皇上，你想吃臭豆腐就直說，犯得著這樣獻殷勤嗎？」我忍不住發問。

只見他皺了眉又舒，「朕近來吃的還少嗎？」

也是，我被哄的心情好，心情好就想大展身手，給他整頓好的。

那他……圖個啥啊！

然后我在今日夜里終于發現，他丫的圖我美色！

猶記起我夜半被尿憋醒，睜眼便瞧見皇帝躺在身旁，那雙咸豬手還放我腰上。

好啊好啊，原來他天天過來，黑白「豆腐」通吃！

我急忙拍醒他，讓他解釋，只見他揉揉雙眼，不知是清醒還是迷糊，來了句，「左右你也是朕的妻子。」

噢，我無語凝噎。

好像確實，是這樣。

怎麼心還有點怦怦的哦。

翌日，皇帝約我微服出宮游玩，我應允了。

馬車停在城門口，我興奮地跳下車，放眼眺望。

今日正趕上民間的廟會，車水馬龍，門庭若市，熱鬧非凡。

好些年未見此等光景，我怔怔地看著，皇帝不知何時站在身旁。

我抬首瞧他，只看見極美的側臉，與一雙繾綣含情眼。

「走吧。」他伸出手來，我正猶豫著，可他不給我機會，下一秒便霸道地握緊我的手。

皇帝拉著我到處逛街，給我買了許多我盯著超過 3 秒的禮物。

人間煙火味，最撫凡人心。

民間的夜市熙熙攘攘，可謂是萬分繁華。

我失了魂，有些莫名的悵然，大抵是想家了。

難得的是，皇帝卻像個孩童般到處吃喝。

眼中盡是好奇的色彩。

「皇后，你嘗嘗這個餅。」他不知何時又竄了出來，將一張燒餅遞到我面前。

燒餅涂了層橙紅鮮香的醬汁，聞起來簡直令人垂涎三尺。

我本著不稀罕的態度，卻鬼神使差的張了嘴。

「呸，不好吃。」這個燒餅看著好吃聞著香，但味道卻有些寡淡了。

只見皇帝興奮地快要跳起來似的，「難吃就對了！」

「？」

「還是皇后的燒餅好吃。」

「這是事實，你少拍馬屁。」我面露不屑，心里頗有些高興。

皇帝又消失了。

不知怎的，我還覺得他怪可憐的。

我也就這三年沒有自由，況且我還過得那麼開心，可皇帝從小到大，能有幾回如此自在悠然過？

我邊走邊游神，忽地撞到一堵肉墻。

我倒退一步，抬首望去，皇帝正笑著與我對視。

今夜月圓，明亮的月光傾落在他的側臉上，鐫刻出一副絕美的容顏，他纖長的睫毛似落了點晶瑩。

月色本清冷，而他卻如沐暖陽。

時間定格在此刻，我清晰的看見他漆黑瞳仁里的自己。

隨后，他竟又從身后掏出一束花。

不，是糖葫蘆扎成的「花」。

皇帝將花塞入我手中，「和我生個孩子吧！」

身旁圍了一圈老老少少的百姓，他們拍著手正要說出什麼俗套至極的臺詞。

我本有些動容，但此刻卻感覺尷尬異常。

把那花往他懷里一丟，轉身就跑。

「有病！」

9

「皇上恕罪！皇后娘娘興許是太過害羞了！」李公公跪著道。

皇帝冷著臉，理都不理他。

「皇上，不然就算了吧，這后宮佳麗三千，憑皇上的才氣，那些娘娘們恨不得天天來侍奉皇上！」

「他們會做臭豆腐嗎？」

「不會，但……」

「閉嘴！」

……

回宮后的那兩天，皇帝便不來打擾我了，我也無聊，索性倒騰起了宮里的花花草草。

今日宮女來報， 說皇帝自那日被我丟下后遭遇刺客，此刻還躺在殿內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