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你……」
你能不能幫幫我們。
能不能幫幫那些被圈養的可憐人們。
幫幫正義!
我記得那天,我怔怔地坐在那里三個鐘頭。
觸目驚心的照片。
失去腎臟的年輕男人枯槁瘦弱,大腿甚至還沒有胳膊粗。
黑手術割了肝臟的女人漂浮在水上,幾條魚在她的胸前游蕩。
甚至,里面還有刑警七歲的兒子
他閉著眼睛,漂亮得像個天使。
被開膛破肚坐在椅子上,手上拿著一個牌子。
「救救我,爸爸。」
這是對刑警一直追查的警告。
人的底線能有多低,那麼赤裸的陰暗展現在我的面前。
我從警察局出來后,選擇回去,回到梁隨的身邊,哪怕他要把我的腎移植給梁嬌。
我會用生命的代價找到他們的窩點,會用生命的代價把他們繩之以法。
10.
我回到了和哥哥曾經住的出租屋里,我看到了梁隨。
梁隨站在我的面前,欲言又止,想過來,又不敢過來。
我紅著眼睛審視梁隨,梁隨從我的眼里看到了殺意。
我腦子里一直在想從哪個方向襲擊他可以一擊斃命,我學醫科書可認真了。
但是我又冷靜下來了。
梁隨穿著白大褂插著兜走到我面前。
他宣告著:「不是我害死的你哥哥。」
隨后,梁隨說:「李小春,不管你信不信我,你都沒辦法離開我。」他語氣低沉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關于你哥哥,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但不是現在。」說著,他把我輕輕地抱住。
交代換不回我的哥哥,但是眼前也不是殺他的機會。
我克制住自己的憤怒,只覺得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我沒哭的時候,梁隨的語氣不急不緩還算鎮定,可是當他的指尖碰到我溫熱的淚水后。
他卻平白地多了些慌亂和束手無策。
他的話似乎都吞回肚子里了。
我帶著哭腔問道:「梁隨,你給我什麼交代,你甚至還想取我的腎給別人。」
這句話一說完,梁隨立刻截住了我的話,他聲音低冷:「不可能,她也配。」
「你相信我,一切都是暫時的,再給我一些時間,我讓他們都跪在你面前贖罪。」他的額頭抵住了我額頭,語調慢條斯理。
冷氣似乎一下子攥住了我的心臟。
梁隨吻了吻我,贖罪這兩個字他咬得很重,帶著把人生吞活剝的狠厲。
梁隨把我帶了回家,他沒什麼變化,依然管控我的飲食,一樣把我的體檢單提交給梁父。
梁嬌來看過我幾次,她瘦了好多,已經不復曾經的璀璨耀眼。
我知道梁嬌已經等不了了。
梁父也等不了。
我非常配合梁隨,梁隨晚上依然要和我睡在一起。
「李小春,你別怕。」
「我哥死了,我也沒牽掛了,死在手術臺我也不怕。」我是這麼給梁隨說的。
梁隨壓低聲音突然湊到我的耳邊,他語氣很輕:「我會和你演一場戲,相信我,你出事,我也不會活。」
我沒有太相信梁隨的話,我不怕他騙我取腎。
我想的是等他把我帶到窩點取腎的時候,我會帶著定位器去,警察會找過來。
梁隨看出了我的不信任,他咬了咬我的耳朵說。
「我在那里安了一個炸彈,到時候你不相信,我直接炸了那,我陪你一起死。」
一個月后,梁隨突然來帶我走,在上車的時候,他在我的手里塞了一個很小的遙控器。
我把定位器和竊聽器都藏在了耳窩里。
梁隨開車帶我去了邊境的別墅里,我一直瞪大眼睛觀察著周圍的景色。
公路上開了很多紅色的花。
梁父早在那里等待我們了,他臉上沒有一絲的笑意。
梁隨問:「嬌嬌呢?」
梁父說:「在私立醫院等著你,一會你把腎臟取出來冰鎮送過去。」
梁隨嗯了一聲,他粗暴地把我扯到了梁父的面前。
梁隨狠狠地控制住我,他轉頭問梁父:「去地下室吧,那里隔音,也方便處理尸體。」
梁隨淡漠冷酷得似乎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我就是他手里的即將死去的小動物。
梁父心情有些好,他跟隨著一起步入地下室,梁父說:「這次你親自動手,我沒有帶醫生。」
梁隨有些詫異,他抬起頭說:「我這里沒有麻醉劑。」
「不用麻醉劑。」年過半百的男人露出了一個扭曲的微笑,嘴角的皺紋凝在了一起。
11.
我知道他們狠,但是我一點也不怕,我耳朵上有竊聽器和定位器,我知道警察會很快找到我。
即使我死了,他們也跑不了。
我環顧四周后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里不是他們的窩點,他們沒有把我帶到窩點去。
我太特殊了。我身上裝的是梁嬌的腎臟,這個別墅應該是離梁家的私立醫院最近的地方。
這里不是我要去的窩點。
地下室燈光明亮,搭了一個簡易的手術臺。
墻上的櫥柜里泡著人的器官。
我想起了刑警對我說的話。
人是很值錢的。
血液可以分離為血漿、紅細胞拯救手術臺上的有錢人。
心臟、肝臟、腎臟都可以移植。
角膜可以切下,讓盲人恢復視力。
在人口販賣中,人的每一個部位都可以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