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7.
梁隨提出了結婚,但是先領證不著急辦婚禮。
婚后,我們住在一起,梁隨找了個人照顧我哥哥。
也就是婚后的第三天,梁嬌大晚上地把我從被子里拉出來,她穿著純白裙子,眼里含著淚水說:「哥,你為什麼和她睡一起。」
我尷尬又羞恥地想拿被子擋住自己走光的身體,那個女孩卻不饒我,她狠狠地把被子踩住。
梁隨站起來,他穿上襯衫,姿態優雅地扣上了自己頸子間的最后一個紐扣。
我以為梁隨會來保護我,給我蓋好被子。但是梁隨卻一臉冷漠。
他漫不經心道:「嬌嬌,她算個什麼玩意,也值得你生氣。」
梁嬌噗嗤一笑,她擦了擦眼淚說:「我爸爸來了,在外面等著你。」
梁隨邁著長腿跨過羞恥的我,我像是被他扔掉的垃圾一樣癱倒在地上。
梁隨走出去后,梁嬌一下子就掐住了我的下巴,她用清澈又濕漉漉的小鹿眼仔細地端詳我。然后她笑了。
她說:「李小春,你命不好。」她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后離開。
我命不好,梁嬌的命好。
她有個寵她入骨的父親,那個如狼似虎的男人愿意為自己的女兒掃清一切障礙。
他把一切都給自己的女兒打點好了,包括梁隨和我。
梁嬌走出去后,我站在房間里偷聽外面的對話。
梁父說:「梁隨,你偷偷領了結婚證這個事情為什麼不說。」
梁隨聲音冷靜地說:「結婚不過是為了取得她的信任,圈養她一段時間然后取她的腎。」
梁父笑了,他語氣里帶著威脅:「為什麼要養她的身體,直接摘了不就行了,管她死不死。
」
「我必須保證腎源的優質。」梁隨語氣堅定平靜。
隨后他又放緩語氣說道:「我不在乎她死不死,但是我在乎嬌嬌。」
空氣中本來緊張的氣氛瞬間舒緩下來。
「好,那嬌嬌那邊,我再幫你勸勸,她這幾天一直鬧氣呢。」梁父聲音再度響起。
提到梁嬌,梁隨的聲音頓時柔和下來,他嘆了口氣說:「我心系嬌嬌,又怎麼會傷害她,她自小就身子骨弱。」
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梁隨為什麼娶我,他不過是想要我的腎。
每個月一次的體檢,每次想吃冰激凌他冷漠地拒絕,嚴格的膳食管控。
一切的嚴厲管控都有了答案。
我捂住嘴淚流滿面。
8.
嬌嬌大小姐不高興了,哭了幾次。
寵女的梁父不太高興,只有嬌嬌才是他的親生女兒。
所以梁父要給梁隨和我一個教訓,他也想警告一下梁隨。
我唯一的親人,我的哥哥就成了他們斗爭的受害者。
那天我回到家,找不到哥哥的身影。
我還以為哥哥是和我玩捉迷藏。
衣柜里,桌子下面,衛生間里都沒有哥哥的身影。
我找了好久,直到我收到了一條匿名的短信。「你哥哥就在城南郊區的倉庫。」
在那個倉庫里,在破舊骯臟的機器臺子上,我看到了哥哥。
他以最凄慘的模樣死去了。
血水已經凝結成了紫色,他的肚子被打開,里面的肝、腎臟、心臟全部都消失了。
人在極度痛苦和憤怒的時候是不是會尖叫會大吼。
不!
我告訴你們。
是會沉默。
死一樣的沉默。
那一刻,我只覺得天旋地轉,我張著嘴,卻無法說出一個完整的單詞。
只能在喉嚨里發出如野獸般細碎的嗚咽。
我的耳膜轟轟作響,卻又猛然覺得世界寂靜。
渾身的血液似乎倒流,身體不住地顫抖。
哥哥的手里還握著奧特曼卡片,那是梁隨送給他的卡片。
我顫抖著把卡片掃在地上,握住了哥哥的手。
哥哥的手好涼……
那個給我帶包子,怕包子變冷放在胸口的哥哥,那個為了先救我變傻的哥哥,那個即使變傻了我燙傷手也會流淚的哥哥。
他被一群王八蛋,被一群豬狗不如的畜生害死了。
他也是被那個愚蠢、戀愛腦的妹妹害死了。
哥哥老說我是壞妹妹。
我是壞妹妹,我是王八蛋。
哥哥,走的時候在想什麼。
他是不是在期待著妹妹找到他,牽著他的手回家……我緊緊地拉著哥哥的手不放開。
哥哥,我帶你回家。
9.
我找了警察,這種重大的刑事案件,警察立刻開展了調查。
和以前一樣,警察沒有找到任何證據。
直到有個刑警找到了我。
刑警對我說:「這幾年死了好幾個沒有行事能力的殘障人士和流浪漢。」
「我們一直在追查,并且目標也鎖定了。」
我啞著喉嚨問刑警。
「為什麼不直接逮捕,為什麼不把他們都槍斃。」
刑警看我情緒激動,他站起來攤開了一堆卷軸,他語氣壓抑帶著痛苦。
「這些都是失蹤人口,有的人找到了尸體,有的人沒有。我們懷疑,他們長期圈養人販賣人體器官。我們這個地方離邊境近,一打草驚蛇他們就跨國跑了,到時候被圈養的人也都活不了。」
「我們找不到窩點,也沒有確鑿的證據。
」
說這句話的時候,四十多歲的刑警眼眶都要紅了,他悶悶地抽了一根煙。
「你是離他們最近的人,我知道現在的你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