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淵心情不好，懶得搭理他，“李總，您要找人可以直接問當事人，我和杜小姐不熟。請不要攔著我，我還要回家陪我太太。”

李西洲愣了一下，像是如夢初醒，為自己出現在這里感到有點尷尬，“抱歉程總，您忙，你們夫妻真是……”

他的話頓住了，怪異地看了程希淵好幾眼。

程希淵早就轉身走遠了。

李西洲問程希淵的秘書，“程總夫人我記得已經離世快兩年了吧？”

“是的。”秘書強行扯了個笑，“李總，您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

（五）

程希淵沒有回家。

他帶著一束向日葵去那家預定好的餐廳吃了晚餐，花放在對面的椅子上。

吃完后，他沉默著看了幾分鐘窗外，來得太早了外面根本談不上什麼夜景。他悻悻地拎著花去了宋家。

宋家大門還沒有關。

程希淵輕門熟路地開車進去。宋家和他家不一樣，不是這些年才崛起的，幾代傳下來的家族就算沒落了在某些方面也還保留著傳統的做派。比如將祖墳安置在宅院后面的山上，說是能鎮宅安風水。

他的妻子也長眠于此。

程希淵將花放在墓碑前，他想了好一會兒不知道說什麼。他的日常就是工作，枯燥無味，不值一提。

他干坐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要說桌上的臺歷對不準時間，要不是手機備忘錄，他差點弄錯日子。說著又怕她覺得自己在責怪她，“是我不好，忘記換了。”

他又想了想，一一匯報了她留在別墅的那些花草的現狀，有的還活著，有的卻怎麼也搶救不回來了。他弄不來這些。

“或許你說得對，我們應該請個花匠。”他總結道，“但我覺得就這樣也挺好。”

他想到最近總是出現的杜知意，這是身為伴侶需要報備的事情。

他不愿意詳細地介紹她，反正他了解的也不多，在腦子里刪刪改改半天才含糊道，“應玉，我遇到一個我可以觸碰的人了。可是你錯了，她沒有讓我覺得很好。”

他放任自己坐在地上，上半身靠著墓碑，“我不想有這種人出現。”

天色終于全黑了，最后一線陽光也沉下地平線。

今晚夜色晴朗，程希淵想起她拖欠了近兩年的夜景圖，“你要補給我。”他說。

“我很想你。”

作者：寒棲

來源：知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