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我看到蕭瑾瑜從屋頂落下來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
「等我遲早把顧白這小子狠狠揍一頓。」蕭瑾瑜落在我的跟前,撣了撣身上的灰。
我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蕭瑾瑜回頭看我,伸手彈了彈我的額頭,「還不是你!若是你同意了,他還會這般防著我?」
他說的同意是說讓我同意進宮。
雖然我是不會再進宮做太監了,但是進宮做妃子我還是可以的。
我也不是不同意,就是想再跟顧白多待一段時間。
親情對于曾經的我來說,是一件可望不可及的東西。
現在得到了,更不可能輕易不珍惜。
在蕭瑾瑜第不知道多少次被顧白黑著臉趕出去之后,我終于開口同意進宮了。
同意的那天顧白拉著我談了半夜的心。
「哥哥雖然與陛下關系要好,但是哥哥更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哪怕是平凡的人家也無所謂。」他眼里全是對我的關愛。
看得我眼睛一熱,「嗯嗯,我知道的。」
顧白抬手摸了摸我的發頂,「你還沒出生的時候,我就想要是個妹妹,我一定把天底下最好的都給她,沒想到真的是個妹妹。」
「我的枝枝長大了,我還沒來得及把最好的給枝枝,枝枝就長大了。」
「我不進宮了,哥哥,我不進宮了。」我吸了吸鼻子。
顧白拍了拍我的額頭,笑道:「小傻子,哪有大姑娘不嫁人的。都是哥哥的錯,找了你這麼久都沒找到,你曾經受的那些苦,我卻沒辦法一一給你找補回來。」
我連忙搖頭,「不苦不苦,如今只剩下甜了。」
很快就到了入宮這天。
顧白遲遲不讓我坐上宮里來的鳳輦。
「哥哥的枝枝真好看。」他站在門口,眼尾紅了一片。
最后怕誤了吉時,宮人們幾番催促,他才笑道:「若是他讓你受了委屈,要告訴哥哥,哥哥跟他翻臉。」
我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來,眼淚卻從眼角落下來。
這樣的話,怕是只有他敢說了。
顧白給我準備了五十車的嫁妝,陪著我浩浩蕩蕩進的皇宮。
蕭瑾瑜沒有讓我入宮做妃子。
他直接迎娶我做他的皇后。
在外人看來,蕭瑾瑜迎娶顧白的妹妹做皇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在我看來,不正常。
我從一個太監突然就成了一個皇后。
讓誰來,誰一時半會兒也接受不了。
等我入了宮,我才明白了顧白說的平靜的日子指的是什麼。
宮里好多人都不在了,像是直接換了一批人。
全公公也不在了。
「全公公去哪兒了?」我問蕭瑾瑜。
蕭瑾瑜將我按倒在床,「現在不是問這個時候。」
一個吻鋪天蓋地下來,沒過一會兒我身上的衣物都被褪了個干凈。
事后,蕭瑾瑜在我身上,居高臨下地看我,「滿意嗎?」
我早已意識模糊,聽到他這句話一時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嗯?」
「換了你是不是就好了很多?」他繼續道。
有什麼東西從腦子里一閃而過,我突然想起來他臨幸秀女那晚。
本來就已經滾燙的臉,更燙得一發不可收拾。
的確是好多了……
皇上大婚,大赦天下。
蕭瑾瑜三天沒有上朝,天天與我待在一起。
雖然他沒上朝,卻依舊在認真處理公務。
不知道他是暴君這個謠言,到底是誰傳出去的。
「你什麼時候發現我身份的?」我趴在桌子上繼續問他。
蕭瑾瑜停下筆,看著我笑了,「剛開始以為你是母后派來的人。」
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我身份可疑了!
我從桌子上撐起來,「那你從剛開始就是在耍我了?」
他執起筆在我的鼻尖點了一下,眼睛里亮了亮,「那時你可不敢這麼跟我說話。」
現在可不一樣了。
我想到這里,又趴了下來:「那前面九個太監又是怎麼回事?」
明明他不喜歡太監,又不是真的會隨便殺了人扔到亂葬崗的人。
那麼多人看著,肯定不是假的。
蕭瑾瑜的眸子暗了暗,看著手中的冊子,牽了牽嘴角,「跟你一樣,都是想來殺我的人。」
我眼珠轉了轉,覺得脖子上有點涼。
「你不要瞎說,我可跟他們不一樣!」我撲進他的懷里。
他空著的一只手攬著我,笑了起來,「對,你自然是跟他們不一樣的。」
我被他逗得咯咯直笑,笑過后又是一陣心疼。
那些人日日夜夜在他身邊,他是受了多少苦才能走到今日啊。
想來全公公是太后的人他應該也是早就知道的?
親近的人卻是要殺自己的人。
這樣的痛,他生生忍了這麼多年。
「對不起。」我捧著蕭瑾瑜的臉,湊上去啄了一口。
他低頭看我,「嗯?」
我聽信了教主對我說的那些話,我也曾經想殺了他。
他像是知道我要說什麼,放下了手中的筆,雙手摟住我,像是摟住一塊稀世珍寶。
「你早就對得起我了。」
三天一過,蕭瑾瑜繼續勤勤懇懇做他的皇帝。
而我在逛御花園的時候,聽見假山后有兩個聲音。
「聽說以前陛下是喜歡太監的。」
「可不是嘛,聽宮里的老人說,那個德公公曾經寵冠后宮。」
「還聽說,如今的皇后娘娘就是因為長得像德公公,才被陛下瞧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