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過些日子平靜了,他就風風光光接我回家,入族譜。
雖然我覺得日子一直都挺平靜的,但是還是聽了他的話,乖乖等著他說的日子到來。
等著等著,就等到了太后崩的消息。
這個消息來的時候,我正嗑著瓜子,在問小虎子為什麼要去做太監。
「家里窮,聽說做太監能得一筆錢。」她是這麼對我說的,「你呢?為什麼去做太監?」
我總不能告訴她,我聽信了謠言,是去殺蕭瑾瑜的。
那太丟臉了。
所以我也說:「家里窮。」
此時小虎子已經換了女裝,她也接受了穿著女裝的我。
我們繼續開始準備八卦其他的。
「太后娘娘崩了。」兩個小丫鬟從我們屋前過,說了這麼一句。
嚇得我瓜子都掉了一地。
上一次見太后的時候,她還好好的,精神頭十足。
怎麼說崩就崩了呢?
經過顧白的洗禮,我認為事情絕對不簡單。
果然,太后一崩,朝中幾個老臣接二連三地要告老回鄉。
一時間朝局動蕩不安,連顧白都經常不能回家。
就在這種時候,蕭瑾瑜都還有時間來找我。
我一進房間就看到了站在窗邊的蕭瑾瑜。
他把玩著手中的扳指,聽見我的腳步才抬頭朝我望過來。
這是我第一次用女人的身份面對他,突然覺得有點怪怪的。
但是他好像沒覺得怪,微微揚起嘴角,「倒是比顧白那小子好看不少。」
這算是在夸我嗎?
就當是在夸我吧。
我謙虛道:「好看一點吧。」
蕭瑾瑜輕笑出聲,再抬眼看我的時候,眼睛里像是盛滿了滿天的星星。
我很少見他這樣。
他以往的眼睛里總是黑得看不見其他東西。
「顧白有給你取個名字嗎?」蕭瑾瑜走到我身邊來。
我下意識往后仰了一下,卻被他抓住了手,一下帶到了懷里。
「沒……沒有。」我說話都不利索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他一靠近,我整個腦袋都熱熱的。
「他說等日子平靜了,再讓我入族譜。」我繼續補充道。
蕭瑾瑜點了點頭,「那我給你取一個名字吧。」
我掙扎了一下沒從他懷里出來,索性就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待在他懷里。
「不用了,就換個姓好了,就叫顧吱吱。」我拒絕。
「吱吱這個名字不好。」
是不好,像老鼠。
我抬頭看他,堅定道:「但是賤名好養活。」
這句話是真的,不然我也不會平平安安活到現在。
「這個名字不好入宮。」他的頭放在我的肩膀上,聲音有些疲倦。
入宮?
為什麼還要入宮?
我眨了眨眼睛,「陛下,您也看到了我是個女人……實在不好做太監了……」
好不容易逃出去,難道還要讓我回去?
怎麼可能!
蕭瑾瑜突然笑起來,他伸手拍了拍我的額頭。
「我看你平日里也挺機靈的,怎麼這時候犯傻。」
這時候有人推了門進來,我還沒回頭就知道進來的是顧白了。
他一手將我從蕭瑾瑜的懷里拽出來,咬牙切齒道:「我就說你去哪兒了!」
蕭瑾瑜剛剛摟著我的手一空,他收緊手指捻了捻,抬頭看著顧白,「不就是塊墨?改日我給你送回來,再贈你一塊更好的。」
顧白把我拉到他身后,「我妹妹可不是一塊墨可以換的。」
看著他們劍拔弩張的模樣,我突然笑了起來。
我從小跟著師父一塊長大,聽到最多就是他對我的苛責。
后來他死了,就再也沒人管過我了。
突然有一天教主找上我,說要我去除暴安良。
我可以說是受寵若驚,從沒想過我還有被記起的一天。
所以就順理成章成了教主的一顆棋子。
他或許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殺不了蕭瑾瑜,但是把我送進宮對于他來說沒有任何損失。
如果我真能把蕭瑾瑜殺了,他便賺了。
我殺不了卻死了,他不過是損失了一顆棋子。
今天這個場景下,我才第一次感受到親情的溫暖。
顧白這段日子忙得不見人,卻一日三餐都吩咐好了廚房多做些我愛的花樣。
見我笑了,兩個人向我看過來。
我看著顧白,突然想撒嬌,「當日,你還很心疼那塊墨呢。」
我從來沒像誰撒過嬌。
沒想到我有一天也可以像別的女子一樣撒嬌。
顧白對此很是受用,他笑道:「別說是塊墨了,就是將這宅子抵出去我也不會心疼的。」
「撲哧——」我笑出聲來。
隨后蕭瑾瑜和顧白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樣的場景像是在夢中一般。
終于等到了平靜的日子。
顧白風風光光地將我接回了府,對外稱我因為八字薄一直被養在鄉下,如今十六歲才能迎回來。
他還是改了我的名字,叫顧枝枝。
他說他以后一定可以將我護得很好,不用再靠賤名來養活了。
小虎子隨我一起回了顧府。
她說雖然不可以嫁給我了,但還是想跟我待在一起。
我看了看我那還孤身一人的哥哥,很爽快地答應了讓她跟我一起回來。
日子過得越來越順,就是只有蕭瑾瑜不順。
他最近養成了一個爬窗戶的習慣。
今天顧白特意吩咐人過來將我房子里的幾扇窗從里面釘死了,別說蕭瑾瑜,就是連一只蚊子也別想飛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