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他的作風。
這違背了他喜歡太監的人設。
這讓我覺得有些心驚膽跳。
連小虎子都發現了端倪,他湊到我跟前:「小德子,你是不是哪兒惹到陛下了?」
我搖搖頭。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我這兩天的所作所為,好像沒有什麼事情惹到蕭瑾瑜啊。
除了我是青龍教的人這件事。
青龍教……
蕭瑾瑜不會去調查我的身份了吧!
就在剛剛我明白了什麼是禍不單行。
我看著前面的小宮女,忐忑地問道:「好姐姐,你可知道太后找我有什麼事嗎?」
太后宮里的宮女來叫我去見一下太后,小虎子原本也是要跟著去的,卻被小宮女攔下了。
前面的小宮女腳下的步子沒有停,聲音細細的,「太后娘娘的心思,奴婢不敢妄加猜測。」
很好,就是不告訴我的意思。
我的手握了握腰間已經被換過的香囊,覺得心里一陣悲涼。
很快就到了啟華殿,上次的小宮女等在門口,見我們到了便推開了門。
太后依舊如上次那般斜斜地躺在軟榻上。
我乖乖跪下向她請安。
「聽說皇上已經好些日子沒見你了?」太后的聲音慵懶,像是剛睡醒。
我沒想到她會問這事,愣了一下才答,「是。」
隨后便是一陣衣物窸窣的聲音,我悄悄抬眼便看見太后從軟榻上坐了起來。
她看向我:「你的香囊給皇上看見了?」
我看了看我腰間的香囊,這不看見應該很難吧?
別說小虎子還挺神,自從帶上這香囊后,連我平日里昏頭昏腦的習慣都沒了。
果真是提神醒腦。
「你跟皇上說這是哀家給的?」
太后繼續問。
我連忙答道:「奴才說是在外面撿的。」
話一落殿內再沒有聲音了。
難道我這句話說錯了?
不會吧?
我沒有死在蕭瑾瑜手上,卻要死在太后手上?
「皇上為什麼不見你了?」過了一會兒,太后才又開口。
這個問題為什麼要問我?
應該去問問蕭瑾瑜啊。
我怎麼知道他為什麼不見我了。
但是我還是不敢放肆的,乖乖道:「奴才不知。」
「許是有別的小太監進宮了。」我胡亂解釋。
雖然我明知道蕭瑾瑜可能根本不喜歡太監,但是所有人都以為他喜歡太監。
這樣解釋肯定沒人懷疑。
顯然太后就是相信的那一個。
「你還得用些心伺候才是。」太后又躺回軟榻上,「在皇上跟前伺候,有什麼事都可以跟小全子說說。」
好一副慈母的模樣,蕭瑾瑜傷得那麼重,也沒見她過去關心一下。
我心里唾了一口,面上還是笑著答道:「是。」
太后抬手掩嘴打了個哈欠,還沒說下一句,就有宮人來報,「太后娘娘,陛下來了。」
太后一愣,隨后看了跪著的我一眼。
「讓他進來吧。」她懶懶道。
隨后便是宮人們跪了一地,請安的聲音齊刷刷的。
而我現在的處境就十分尷尬,因為我原本就是跪著的。
等到蕭瑾瑜走到我的身邊,我才磕了個頭請安。
「皇上今日倒是有興致過來哀家這里。」太后的聲音帶著笑,卻聽不出一絲溫度。
蕭瑾瑜站在我身邊,笑道:「兒臣聽說兒臣的一個奴才到了母后這里,特地過來看看是不是這個奴才哪里得罪了母后,好向母后賠罪。」
蕭瑾瑜是很少笑的。
我卻一點都不覺得此時他是心情很好的樣子。
明明是帶著笑的,卻感覺說出來的話冰冰涼涼。
「得罪倒是沒有,哀家只是覺得皇上好不容易有個貼心的人兒,教導他兩句罷了。」太后合上了眼睛,「既然皇上過來了,便把人領走吧。」
那樣子就好像是多看一眼都覺得心煩。
蕭瑾瑜原還掛著笑的臉瞬間冷若冰霜,一雙眼睛也涼得嚇人。
「兒臣告退。」
走到時候還抬腳踢了踢我。
意思我都懂,他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但是踢我是不是有點不禮貌了?
算了,管他禮不禮貌,能活命就行。
我狗腿地跟上去,「陛下真是來找奴才的?」
蕭瑾瑜停下來,回頭看我。
他真的很好看,逆著光更像是落入凡間的神祇。
「離朕遠一點。」他好看的眉皺在一塊,「保持三尺的距離。」
我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然后聽他又說:「往后,除非朕讓你近身,否則都保持三尺的距離。」
這又是什麼奇葩規定。
他又抽了什麼瘋?
我又如往常一樣開始去伺候蕭瑾瑜了。
與其說是伺候他,不如說是看全公公伺候他。
什麼穿衣布菜,全由全公公來做。
全公公已經不止一次在我面前錘他那老胳膊、老腿了。
他在我面前錘有什麼用!
是我不去做嗎?!
不出兩天,宮里謠言又四起。
說我仗著蕭瑾瑜的寵愛,不把全公公放在眼里,已經爬到全公公的頭上了。
我聽到謠言的時候,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氣大傷身。
而謠言中的始作俑者顯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情,此時正一手撐著頭,一手握著筆,「過來替朕按按。
」
全公公道了聲「是」,走上前去。
蕭瑾瑜抬頭看了一眼全公公,全公公立馬停了下來。
他又退了回來,側頭看了一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