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伸手抱住他,心中十分愧疚,「對不起,這些年,我誤會了你。」
李御嘆了口氣,帶著歉意道:「是我之過,是我從沒跟你坦白過。」
說著他低下頭來,吻在我的唇瓣上,溫柔,纏綿。
第二天太醫照常來給我送藥,我將盛著湯藥的白瓷碗端起,打量了太醫一眼,問道:「劉太醫,這藥,是避子湯嗎?」
劉太醫一聽,以為我誤會他給我換了藥,登時跪在地上解釋:「娘娘,這是調理身體的補藥,娘娘喝了三年,就是給老臣十個腦袋,老臣也斷然不敢欺瞞啊。」
我一飲而盡,落碗。
這才發現,其實這藥與兒時喝的那些比起來,并不苦,原是我這些年,自己蒙蔽了雙眼,錯怪了一片丹心。
沒過幾日,李御突然闖進皇后宮中,毫不留情地將皇后秘密軟禁起來,他看著皇后未寫完的信,僅是寥寥數字,他盯著琢磨了兩個時辰。
終于,他唇角浮起一抹笑意,提起筆。
他僅憑那幾個字,便開始模仿起皇后的筆跡,寫起信來。
半個月后,敵國邊境大軍秘密調動,遼北開始動亂,京中不少大魚已然上鉤,卻渾不自知。李御聽著眾臣議論,胸有成竹地坐在帝位上,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極有節奏感地叩著冰冷的龍椅。
七
李御近日來都在忙著連夜召見心腹大臣議事,商量如何將朝中奸細一網打盡,以及如何一舉擊潰欲圖南下的敵國人。
夜越來越深,我有些困,心里卻七上八下的,忽然察覺窗外似乎有黑影閃過,只是一瞬間,仿佛只是風刮起飄過一片葉。
四下很靜,靜得危險。
小時候我曾經歷過幾次刺殺,因此我總是會比別人多留心幾分。
果然,很快我便聞到一股難以察覺的陌生香味。
是迷香!
我兩手藏于袖中,悄悄打開隨身攜帶的解藥瓶,拿出一顆藥丸捏于手心,隨后移動步子過去端起茶杯,將那藥丸落于茶杯之中,隨后將茶飲盡。
其實除了那難以察覺的陌生香味,一切都很正常,但我還是小心翼翼。
我放下茶杯,步子盡量顯得凌亂,歪歪倒倒地走,佯裝無力靠在柱子上,有氣無力地喚了一聲,「香兒,本宮有些乏了,過來伺候本宮就寢。」
「是。」半晌,香兒終于昏昏沉沉地踩著小碎步跑過來,打了個哈欠后,扶過我。
進了寢殿后,香兒迷迷糊糊替我將頭上礙人的金釵步搖摘下來,「娘娘……」
我一把蒙住她的嘴巴,喂了她一顆解藥。
寢殿之中有李御修的暗道,除非是硬闖進來,否則這里便是萬華宮中唯一無法窺伺的地方。
我壓低聲音道:「快,咱們離開這里。」
香兒還未完全清醒。但她跟在我身邊那麼多年,一看我反常,便已猜到七八分。
我快速翻出之前準備的一套小太監的衣服換上,打開暗道的門,我們倆快步走了進去,隨后將暗門關上。
她終于松了口氣,低聲問我,「娘娘,是有刺客嗎?」
「嗯,恐怕不止刺客那麼簡單。」我摸出一塊腰牌遞給香兒,邊走邊吩咐道,「一會兒出了暗道分頭行動,我去找陛下你去搬救兵。你盡快找到禁衛軍統領,這是陛下給我調動宮中守衛的腰牌,你拿著去,命他即刻將宮內宮外包圍住,絕不可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處。
另外讓他親自調集人去埋伏在皇后的清樂宮中,一旦發現可疑之人,立刻抓住,盡量留活口,倘若實在抓不住,全部亂箭誅殺,絕不能讓刺客逃掉。」
香兒一臉不解,還是接過了腰牌,「是。」
暗道并不長,很快便到了出口,是在宮中最不起眼的一處:荒廢多年的正極殿。
香兒捏著腰牌,跟我說:「娘娘,您多加小心。」
「嗯。」
我倆低著頭,各自分頭離開了正極殿。
走了很久,忽然一聲響,我回頭便看到萬華宮的方向火光欺天,雜亂的聲音大喊著,「萬華宮走水了!」
「走水了!快來人哪!」
喊聲、哭聲混在一起。
還沒到李御議事的地方,我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跌跌撞撞的身影帶著一群人沖出來,往萬華宮方向跑去。
他跑得狼狽,好幾次險些把自己絆倒,他著急地喊著,「沉沉!等等我,我來救你!」
「我來了!你等一等我!」
八
李御這混賬著實跑得太快,我在后面追了好久也沒追上,叫了好幾聲他也沒聽見。
我只好停下來,扯開嗓子又喊了一聲:「李雁南!」
這一次他終于回過頭來,遠遠地看見我身著小太監的衣服,他揉了揉眼睛,生怕看錯。
李御身邊的護衛登時拔出刀來指著我,「大膽!膽敢冒犯陛下!」
李御抬手攔住就要上前來抓我的護衛,激動地問道:「沉沉,是你嗎?」
「你怎麼跑那麼快……」
話還沒說完,他已經飛快跑上前來抱住我,「太好了,你沒事,嚇死我了。」
這個高大挺拔的男人此刻抱著我在微微發抖,他很害怕。
我讓他抱了一會兒后,才道:「好了好了,我那麼聰明,怎麼可能會有事。
」
李御情緒穩定下來后,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發現迷香,就帶著香兒從暗道跑了,若當時再晚幾步,此時大概已經葬身火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