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能是聽到了愛妻的殷切呼喚,這天晚上顧老爺子睜開了眼,醫生說基本脫離了生命危險。
我又成了那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苦情小媳婦,一直伺候到這位祖宗出院。而這時候已經是寒冬臘月了。
我裹著厚實的冬衣,因為天生怕冷,這一回就沒去接他出院,而是待在家里按著菜譜做了幾個清淡小菜。誰知這老爺子眼皮一翻看都沒看我一眼,擦著我的肩過去了。
陳姨朝我抱歉地笑笑:「他就這脾氣。」
我不動聲色,只尷尬笑笑,瞥見沈艷春幸災樂禍的樣子有些不悅。
可能我做的菜過分清淡,顧老爺子嫌棄得只動了幾筷子,直到沈艷春端出幾道葷菜才露出笑顏來。
陳姨勸他剛出院別吃那麼油膩的,被他一句話堵了回去:「什麼都不吃,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只有那沈艷春在笑:「沒事的太太,少吃點不要緊。」
顧朗在桌子下悄悄捏我的手,說出的話卻是向著沈艷春的。
「還是沈姨做的飯香,顏顏以后還是不要摻和了。」
笑得更得意了。
飯畢顧朗拉著我和顧老爺子談話,會話主題還是他要娶我,這一回對方倒沒氣急敗壞,但說出來的話依然很傷我心。
「關我屁事,我不承認。」
好嘛,這跟原來沒啥區別,顧朗也不急。
「沒事,我還年輕。」
換句話說就是我還年輕,咱倆熬唄。
我是真一點都不著急了,冬天就愛犯懶,有那琢磨的空不如窩在被窩里,點杯奶茶看看電影來的舒坦。
直到某天遇見顧朗告訴沈艷春:「把海參干磨成粉放粥里,我爸愛喝這個。
」
好嘛,糖尿病喝粥,腎病吃這麼補的。
我默默路過,毫不作聲。
新年的前一天顧老爺子咽氣,尿毒癥加上三高酮酸中毒,來不及搶救,好在是在睡夢中死去的,并沒有痛苦。
葬禮時下了雪,顧朗的黑西裝蒙上了一層細碎的白雪,襯得他眉眼愈發冷冽。
他看著那方小小的骨灰盒突然扯了下嘴角,里頭夾雜的東西太多看不清楚。
他扭頭看我,明明是解脫的感覺卻顯得分外悲戚。
「顏顏。」
他只有我了。
直到最后,顧澤都沒回來。
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如愿披上了婚紗,司儀念著老套的誓詞:
「顧朗,你愿意娶你身邊這位李顏小姐為妻,無論生老病死,貧窮富有都不離不棄嗎?」
「我愿意。」
「那麼李顏小姐,你愿意嫁給顧朗先生為妻,無論生老病死,貧窮富有都不離不棄嗎?」
「我愿意。」
我將永遠忠誠。
我將永遠忠誠。
(完)
來自鹽選專欄《霸道總裁別愛我:甜又爽的反套路現言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