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一直麻木的思緒突然被砸了個缺口,一股子熱意直沖眼眶。
為什麼現在才說。
這些都是她最想聽到的話不是嗎?
祁朝握上她的手腕,嗓音像是干涸的砂礫,「你想要什麼,我都給。」
聲聲入耳,直擊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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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只有一個人的房間寂靜無聲。
祁朝信守承諾搬了出去。
房子被打掃過,全新的被褥,沒有一絲一毫男人的氣息。
沈思洗完澡躺在床上,突然沒有了困意。
在車內,她對祁朝的話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盡管每個字都滾燙觸動她的心,但她還是忍住了。
腦海里冒出那三年男人的漫不經心和冷淡隨意,記得他不在乎的模樣。
每每想起這些,沈思便不敢讓自己再伸腿往他的世界踏入一步。
誠然,她喜歡這個人。
但她無法確定他的心意。
她不確定這個人是不是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不確定是不是也因為喜歡才想留自己在身邊。
耳邊傳來樓下引擎聲響,他離開了。
沈思緩緩睜眼,目光空洞望著吊燈,心境卻從未如此通透。
休息了幾天,陸意沉將學習資料寄到了工作室。
簡單收拾一下,剛到工作室,陳繡拉著她說了會兒話。
「祁總這幾年一直在投資 DE 舞團,這次的演出也是億鋒集團旗下品牌冠名,思思你別怪我多嘴,你和祁總是不是在一起了?」
一開始陳繡還沒懷疑過,那日的祁朝太過反常,再結合沈思辭職,不難猜到這層關系。
沈思垂著眸,沒打算瞞著,「嗯,但分手了。」
陳繡沒再多問,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我尊重你的選擇,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說。
」
陳繡相當于見證她的成長,沈思發自內心地感謝她,又說了幾句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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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到家習慣先泡熱水澡,等待暖意回籠,吹干頭發拿出資料翻看。
又根據專業上網查了查院校資料,手機頂端彈出條消息。
沈思目光一頓,江玟在和她約練舞時間。
怎麼把這尊大佛給忘了。
不過應該會安排好換老師的事,江玟怎麼會還聯系她?
打電話問了陳繡,那一頭似乎在吃飯。
「我準備明天和你說的,江玟一共還剩兩節課,如果臨時換老師,指不定說是我們不專業,一周一節耽誤不了多少時間,我給你三倍的價格把課程上結束可以嗎?」
「...」
話說到這份上了,現在是一月,考試時間在年底,更何況誰會和錢過不去。
沈思同意了,但心情有些郁悶,江玟和那個人有關系,正想著突然通訊錄有一個小紅點。
祁朝重新加她為好友。
他怎麼還不死心。
本來就煩,狠狠地點了拒絕添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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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家老宅,燈火通明。
婦人肩上搭著披肩,端莊大方,看著不遠處神色吊兒郎當的男人,直接開口,「喲,還知道回來呢。」
祁朝合上手機,懶散地靠著椅背,「公司忙。」
「公司?你真把公司當回事,那天就扔下江玟提前走了?你爸氣得血壓都上來了。」
「誒,別亂說啊,這事和我沒關系。」書房中年男人抿了口茶,事不關己的樣子。
祁朝笑了笑,不知在想些什麼,「爸最近沒事做?」
「他能有什麼事,整天和鄰居約著下棋,別岔開話題。」徐芮芬嘆了聲氣,有些苦口婆心意味,「你明年就三十了,生在祁家不能意氣用事,趁早和外面那女人斷了。
」
祁朝又點開手機看了眼,眸色發沉,「怎麼斷?」
「看中什麼給什麼,這麼簡單的事還要我教你?」
男人低頭忽然笑了,沉默幾秒才開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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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這幾天都在家休息,吃完午飯無聊地刷了刷手機。
剛準備回臥室換衣服,動作一頓,從沙發直接起身,有些不可置信。
新聞頭條:億鋒集團祁朝今日起卸任執行總裁,并退出董事會。
沈思自然不會將這件事和她聯想到一起,什麼原因他竟然連公司都不要了。皺著眉,想起前些天他的好友申請,心臟收得緊了又緊,后來又自嘲地笑了,他怎麼樣都和自己沒關系。
看了會兒手機屏幕,容謙的電話傳來。
「思思姐聽說你考研了?」
沈思舉著電話往臥室走,「嗯,怎麼了?」
「沒事,你下午來舞房嗎,剛好上完課一起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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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沒開暖氣,旁邊手機不停閃,祁朝直接按滅,打開車窗,冷風夾著雨絲灌進,眼底陰霾散了些。
思緒從未有過的清晰。
手機沒有閃而是直接彈出鈴聲,他擰著眉掛斷,撥通沈思的電話,無人接聽。
紅燈,祁朝將手機扔到副駕,有些煩躁,側眸瞥到不遠處曾經光顧過的甜品坊。
雨勢愈來愈大,也抵擋不住生意火爆。
他抽出根煙咬在嘴里,身影在夜色下孤寂神秘,抬眸又看向馬路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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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江玟看起來很沉默,兩個小時的課程沒上結束,她便有事離開了。
吃完飯容謙送她回來,剛到西山,雨噼里啪啦落下來。
這一帶路燈昏暗,沈思猶豫了下,「要不等雨小點再走?」
容謙看眼她身后別墅,「想不到思思姐是富婆啊。
」
她和容謙認識挺久,那會兒這男孩還沒畢業,一直把他當弟弟看待,后來就算不在一個城市,也會在微信上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