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急忙忙上前,拉住我的手,聲音依舊是往日的撒嬌姿態。
「師姐,我錯了。」
我甩開他的手,眼里的厭惡不加掩飾。又是這套,犯了錯永遠都是這套。
「你不是小孩子了。」
他怔愣了兩秒,眼里的受傷一閃而過。
他在我的承歡殿外跪了一宿,薛靈蕓就撐著傘陪了一宿。
見我開了門,陸敘站起身,想要靠過來,許是跪了太久,他腳步有些不穩,摔在我的跟前。
我往回退一步,皺了皺眉,他伸手拉住我的裙子,聲音微弱又可憐。
「師姐,別不管我,我去思過崖領過罰了,別不管我好不好。」
我扯回裙子,垂眼看著他。
薛靈蕓扶住陸敘,開口帶著控訴與指責:「大師姐,陸敘跪了一晚上,這麼冷的天,他沒有使用術法,修士雖身體強健,但是總歸是會難受的,你修為這麼高深,明明就知道他跪在外面,卻不理不問,難道你就這麼不近人情嗎。」
此時那聲音又響起。
「系統提示攻略人物陸敘好感度百分之三十。」
我看著她和陸敘,忽然覺得有些嘲諷。
我敬重的師父,自幼護著長大的師弟,都對這個來山門不足一月的姑娘青睞有加。
與她接觸下來,我也逐漸摸清了一些事情,比如,薛靈蕓不屬于這片大陸,她綁定了一個女配逆襲系統,而他們口中的女主,便是我。
我精通各類修煉術法,可不精人情世故,不精猜測人心。
所以我不懂為什麼朝夕相處的付出與情誼,比不過他們相處的短短一月。
人心難猜,那我便不猜了。
我看著陸敘:「日后別再來這一套了,也別再來找我了。
」
陸敘眼里的光暗淡下來,昏迷過去,我轉身離開。陸敘與我自幼一起長大,我一直拿他當成我的親人來看,只是他著實讓我傷心。旁人說我冷血無情也罷,嚴厲苛責也罷,可唯獨陸敘說不得。
我對他那樣好,他得了好,不記得也就罷了,可總要他明白,沒人該對他這樣好。
2
近日發生的事情讓我心煩意亂,我想著陸敘,思緒被一陣帶著笑意的聲音打斷,我下意識朝聲音那邊看去。
沈淵的聲音懶洋洋的。
「偷喝了酒,我告訴你師父去。」
少女帶著醉意的嬌哼響起:「大師兄,求求你,別告訴我師父好不好……」
她抱著沈淵的腿,臉頰紅紅,我聞到了空氣里桃花酒的香味。
「那你打算怎麼賄賂我?」沈淵抱著劍,居高臨下看著抱著自己大腿的人。
少女頓時手腳并用爬到他的身上,然后快速吻上了他的唇瓣。
「親你一下好不好。」說完,她咯咯笑起來,然后睡了過去,只余下身體僵硬的沈淵。
「攻略人物沈淵好感度百分之二十……」
我聽著這道聲音,垂下眼睛,那種無力的感覺又上來了。
我皺了皺眉,他抱著懷里的人回身,與我的目光對上。
他身體僵硬,抱著的人摔在雪里,發出砰的撞擊聲。
「阿栩,你聽我說,不是你看見的那樣。」
我朝他搖搖頭:「不用解釋,我看見了。」
沈淵笑了笑,忽然道:「反正你也不在意是不是?」
我有些疑惑,而后道:「我知那是個意外。」
他抱起地上醉得一塌糊涂的人,走時看了我一眼:「阿栩,你對感情一事,總是這麼不放在心上。」
我愣了愣,站在原地。
我躲在思過崖的山洞里,卻沒有修煉,我想到了沈淵。
他是凌霄峰的大師兄,又生了一副好皮囊,在凌霄峰外也是很受人追捧。
我們的婚約是三位尊長訂下的,猶記得沈淵當時很是高興,看著我道:「能與阿栩結成道侶,是我三生有幸。」
婚事訂下那日他準備了很多糖,用光了他身上所有的靈石,見人便分了一塊。
我記得那日沈淵笑著湊到我面前,將滿滿一袋的糖塞在我的懷里,聲音是藏不住的歡喜:
「阿栩,過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成親了。」
那日少年與今日冷冰冰的沈淵重合,我便愈發覺得心煩意亂。
自那日后,我似乎和凌霄峰的人產生了淡淡的隔閡。
薛靈蕓每日同他們一起打鬧,笑聲都傳到了我的承歡殿,可我一來,他們又止住了笑,對我依舊恭敬,卻又有哪里不同。
我去找了沈淵,給他帶了幾壺我釀的酒,到底是朋友,我下意識想修復我們之前的關系。
沈淵看著我的眉眼松動了下,表情依舊冷冷的,我皺著眉,分不清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不喜歡嗎?」我于是開口問。
「阿栩,你真的在意我嗎?你除了修煉,你還會干別的事嗎?」
我愣了愣,看著他的眉眼,覺得有些陌生。
近日繃緊的神經忽然斷裂,我奪過他手里的酒壺,砸在地上。
「是,我除了修煉,一無是處。」
沈淵愣了愣,似是沒料到我的動作,我轉身離開,甩開了他拉住我的手。
這樣的情緒一直持續到了比試那天,那日薛靈蕓展現了驚人的實力。
筑基初期的她打敗了金丹中期的我,比試時,我又聽見了那奇怪的聲音。
「宿主積分是否兌換……」
「是。」
下一秒,我就被她的掌風拍得摔在地上,必贏的局面在話音落下時扭轉,我聽見臺下弟子的歡呼,喊著阿蕓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