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用力擦臉,用力呸一聲。「你不要臉。」
「嗯,我不要臉。」他笑著安撫道:「嗯,好啦好啦,別生氣啦。」
其實我也沒那麼生氣,那個回合的結尾,他是這樣說道:「其實有時我并不懂姑娘家的心思,在我眼里,那些小玩意最大的用處,或許便是讓她歡喜,這千金難買。」
8
年前我和他去街上買了年貨,將王府弄的喜氣洋洋,安王和安王妃都不打算回來過年,寧臻給丫鬟小廝都發了打賞銀錢。
我們又去京城商鋪,過年他帶我去皇宮吃了年夜飯,回宮時下了一場大雪,鞋有些磨腳,他就背著我走過長長的街,我提著燈籠,替他照清夜路,他的腳步很穩,身上的香味很好聞,臨到王府,我們碰見了一身玄色的寧臻,他瘦了很多,臉頰都有些凹陷。
算起來,我和他也已經有大半年沒有見了。
楚弈腳步停下,將我放下,目光溫柔,看著我道:「你們聊聊,我在前方等你。」
寧臻看著我,目光眷戀,眼眶泛紅,他低下頭,沒有看我的眼睛,開口問道:「這些日子,過的可好。」
我不懂他突如其來的問候,只是點頭。「楚弈待我很好。」
他忽然伸手,將我攬在懷里,我心里涌上一股驚慌,于是胡亂伸手去拍他。
他力氣很大,幾乎是將我箍在懷里,我用力推他,最后用力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寧臻慌亂的想說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說。
「別碰我。」我看著眼前的人,只覺得陌生極了。
寧臻沒有說什麼,他低下頭,我快步朝前跑去,然后鉆進了楚弈的披風里。
他用力搓了搓我的手,哈了一口氣,問我。
「冷不冷。」
他沒問我剛剛發生了什麼,只是忽然道:「今年我帶你出去住。」
我抬頭問他。「什麼時候出發。」
楚弈看著我,猶豫兩秒,然后道:「明天吧。」
「這麼急嘛,東西都沒收拾。」
楚弈笑起來。「北國今年的梅花開了,很好看,要是現在出發,可以趕在梅花凋謝看見。」
我想了想,于是點頭同意。
大雪覆京城,我嫁給楚弈,原來已經快有一年嗎,日日同床共枕,可親密之余,又沒有多大突破,如今我話本子看了不少,沒吃過豬肉,但是也看過豬跑,我忍不住看一眼他的某處,然后開口問道:「楚弈,你是不是不行?」
楚弈素來帶著笑的眼睛變得黑沉。「那容容你要試試嘛?」
我矜持點頭,紅著臉小聲答道:「既然你都說了,那就試試吧。」
當夜情到濃時,楚弈在我耳邊,一遍遍喊著「容容」
意亂情迷間,楚弈低聲喘氣,然后將我滾成了一團。
他紅著臉,在冬夜出了一身汗,小聲開口。
「容容,現在不行。」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不好繼續打擊他,看來楚弈真的不行。
我小聲安撫他。「沒事的,明天我們就找大夫瞧瞧,我們找北國的大夫,那里沒人認識我們。」
楚弈冷笑一聲。「娘子真是體貼。」
我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楚弈真是善良,都這個時候,還是那麼善于發現我身上的美好品質。
我于是繼續安撫道:「沒事,會好起來的,你不行我也不嫌棄你。」
可我們到底沒有走成,在我和楚弈討論行不行這個問題時,京城發生了一件大事。
寧臻領著二十萬精兵,連夜包圍了皇宮,還有各位權臣的家里。
第二日一早,我和楚弈就被人抓去了皇宮,楚弈沒什麼反應,只是安撫道:「不會有事的。」
我被帶到一處宮殿,不清楚外面的狀況。
可外面卻時不時傳來慘叫,聲聲凄厲,是有人在受刑。
給我送飯的是一小丫鬟,偶爾會和我說幾句話,可她和我一樣,也不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麼,未知事物總是叫人恐懼,我開始連夜做噩夢,醒來又瘋狂想楚弈,一個人待在屋子里,太恐怖了,我開始試著和外面的人交流,可外面的守衛并不理我。
我躺在床上,數著時間流逝。
終于,第十五日的時候,我的房門被打開了,寧臻走了進來,他眼下青黑,眼神卻很興奮。
太久沒有與人交流,我甚至不知該說什麼,直到他上前抱住我,我才回神用力推開他。
我看著他的嘴一張一合,腦子卻一片空白,思考許久才明白他的話。
他說他不理我,退回我的庚帖是為了保護我,他說他做的這一切,都為了給他爹報仇,他說要我原諒他。
奇怪的是,我并不意外,我看著他,然后道:「所以呢?」
他話頓住,看著我的眼睛里劃過一抹哀傷。「我想我們之間回到過去。」
話落,我看見門外離開的紅色背影,脊背挺直,漸行漸遠。
我看著他,忍不住笑了。「寧臻,若不是你,或許我和楚弈今天已經到了北國,楚弈是我拜過天地的丈夫,可是我現在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他怎麼樣了?你說你喜歡我,可是自你回來,卻一直在傷害我,我等你三年,你哪怕說,你變心了,或許我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傷心,寧臻,因為你并不相信我,所以明明有更好的方式解決,你卻選了明知會讓我傷心的那種。
」
我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小聲對他說道:「寧臻啊,我知道你的痛苦,可不管你經歷過什麼樣的痛苦,造就了你怎樣的性格,這都不是你傷害別人的理由,你不該這樣對我的,你不該綁架我的丈夫,哪怕今日我不是我,不是你愛的人,只是你身邊的陌生人,你都不應該這樣傷害別人,利用別人,踐踏別人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