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顏是個好人,我希望她和寧臻都好好的。
「你如何知道寧臻不喜歡你?」她睜眼,瞧著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認真道:「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如今就算你說他心里有我,他所做的一切都有苦衷,我們之間也是不可能了,我已經是楚弈的王妃,更重要的是,我已經不喜歡寧臻了,我和我的夫君,日后會過的很快樂。」
話說出口,我只覺得松了一口氣。
帶我夜里看花,給我放一城燈花的人固然好,我記得那漂亮的景色,記得寧臻漂亮的眉眼,可那個哄我開心,帶我去玩,給我煮面的人,在無數小事上占據我的生活。他頑劣,似乎很不務正業,甚至有時候讓人生氣,可他溫柔,尊重,愛護我,讓我無趣的世界忽然鮮活起來。
夜里雨停,我和言顏依偎在一起,有些打盹。
不知過了多久,洞口忽然響起楚弈有些焦灼的聲音,我忙起身大聲回應。
一點火光在洞口亮起,火把后是楚弈焦灼的臉,他的衣服也被劃破了幾道口子,我摸黑跑過去,他一把拽過我。
「你嚇死我了。」明明是那樣生氣的神色,我卻忽然覺得安心,忍不住笑起來。
「楚弈,你來啦!」
洞口的風吹過來,我被凍的一個哆嗦,他將我抱在懷里,脫掉外袍蓋在我的身上。
「我來帶你回家。」他嘴里絮絮叨叨,「冷不冷,回家洗個熱水澡,我給你做好吃的。」
他如今渾身上下狼狽不堪,卻還在關心我冷不冷,我從未見過他這副樣子,他向來是對萬事都漫不經心,帶著骨子里的淡漠。
我心里一暖,回抱住他,朝他笑,他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想了許久,才開口道:「我今夜找了你很久,我害怕你出事。
」
頓了頓,他又道:「我想告訴你,我不是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我對你好,我就想讓你知道。」
我朝他笑,心口只覺得一陣暖意。
不一會,拿著火把的寧臻也出現在了洞口,他眼里焦灼和擔憂不加掩飾,在看見我安然無恙時又漸漸褪去。
「言姑娘受傷了,在里面。」我朝他道,他點頭致謝,徑直朝里面走去。
楚弈揉揉我的腦袋,眼神帶著安撫,然后背對我俯身彎腰。
「走吧,小爺我背你回家。」
我靠在他的肩膀,山路泥濘濕滑,我卻覺得格外心安。
他低聲哼起不知名的小調,咿呀呀帶著江南煙雨的味道。我安靜趴在他的背上,小聲問他:「楚弈,你怎麼對我這樣好好呀。」
他輕笑一聲,「沒出息,這就感動了,你是我娘子,對你好是天經地義的。」
我臉一紅,提親的時候還說只是應付,如今一口一個娘子,我不安的扭動了一下,他身子頓住,然后才笑道:「摔了我可不負責。」
他語氣沒有責備,身后腳步聲忽然停住,我忍不住回頭去看,寧臻拿著火把跟在后頭,楚弈聲音響起。
「容熹,你好點照路,別燒著我的頭發了。」
我忙回神,不敢分心。
楚弈那日后又開始成日待在家里寫話本,他自己開了書舍,不管是官家小姐還是平民百姓都愛看他的書,甚至到達了一書難求的地步,我也才知道,楚弈便是景中最熱門話本《村長舊情難忘》的作者容易公子。
而我打著為他糾錯的名頭,是京中最先看見初稿的人。
若是說出去,怕是要引的不少人的艷羨,他不愿意說,許是怕別人知道,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于是這也成了我和他之間的秘密。
7
那匹鮫紗被做成了兩件衣服,我和楚弈一人一件,薄薄輕紗在陽光下泛著波光粼粼,穿上確實涼爽,不過卻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稀奇。
我還笑著說我們的衣服是配套的,看著像一對。
他拿著筆的手停住,好笑地看著我。「我們本來就是一對。」
我紅著臉,瞪他一眼,看著衣服卻愈發歡喜。
只是沒穿多久,天氣便轉涼了,楚弈在天氣轉涼之際,生了一場大病。
安王妃特意來看了他一次,只讓我好好照顧他,又急匆匆和安王回了京郊別院,他們已經不問朝廷之事。,每日過的舒心自在。我也樂得不用處理婆媳關系。、
楚弈這次生病,主要還是平日作息飲食不規律,和我想的一樣,他并不在意自己的身體,甚至死去都無所謂。
他生病在床上躺了許久,一直沒有好起來,終于在一次夜里被我發現了端倪。
他倒掉了熬好的藥,被我撞了個正著,他似乎也沒想到我會忽然出現,手里的碗幾乎要拿不住,蒼白的臉罕見出現一絲慌亂。
我冷著臉,又讓人去熬了一碗,他躺在床上裝睡,我坐在他床邊,壓抑著心頭的怒火,問:「你為什麼要把藥倒掉。」
他閉著眼睛,裝聾作啞。
我伸手輕輕推了他一下,他才不情不愿的睜眼,小聲道:「反正自己會好,不吃藥也行。」
這話讓我氣笑了,我毫不懷疑,之前他每次生病,都是這樣過來的,我坐在他身邊,笑的胸腔震顫,火氣一股腦往上冒。
「那萬一要是他自己好不了呢?」我問,他拿被子擋住我的視線,又被我一把扯下,他眉心微微皺起,語氣開始有些不耐「我說了,會自己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