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梔,阿榆喜歡你,阿榆只想好好保護你。」
我也忍不住哽咽,原本以為是相伴多年的牽掛,卻不知在日復一日的相互照顧中,早已生出了別的情愫,生根發芽。
「我也喜歡你。」
他被驚得彈起來,眼里似是不可置信和滿載了的喜悅。
「你說什麼?」
我盯著他琥珀色明亮的眸子,一字一句說道:
「我喜歡你。」
陪他用過晚膳,他把我拉到內殿,神神秘秘的。
小皇帝從隔間取出來兩套短衣,叫我換上。
「這是干什麼去?」我疑惑道。
「陪朕出宮一趟,快。」
他倒是挺快,三五下就把身上龍袍脫了,把衣服套了起來。
我一時有些為難,他在我不好意思換。
「清梔?怎麼不換啊?」
我只好硬著頭皮道:「皇上,能不能轉過身去,奴婢……會害羞的。」
他好像突然意識到,匆匆嗯了一聲就轉過去了。
雖是背對著我,我卻能看到他耳朵都紅了,看來小皇帝這是害羞了?
我趕忙趁他轉過去換好衣服。
「皇上,奴婢好了。」
他轉過來看著一身男裝短打的我,一副被驚艷到又滿意的樣子。
「清梔這樣俊俏,怕是別家姑娘看了都要癡心錯付了。」他調笑道。
「皇上別貧嘴了,快走吧。」
他笑盈盈地拉著我的手,從內殿暗道往外走。
「這是闔宮唯一的密道,能通到宮外,只有歷代的帝王才知道。」
暗道里只有他手里的火匣子有光,他就這麼牽著我的手,隨著眼前的些許光亮,一直往前。
出了密道,居然是宮門外的一片竹林,走出一會兒,便有馬車候著。
我與他上了車,他幫我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塵。
「皇上,這是要去哪?」
「我想過了你早晨說的話,所以我們現在,去鎮北侯府,見我舅舅。」
馬車行了一會便停下了,皇上從袖子里掏出一塊玉,遞給車夫,前去通稟。
我輕挑起簾子,隔著縫隙看到鎮北侯府上的燙金大字,府邸大氣端莊,一眼就能看出與眾不同的豪邁,門口戍衛的也不是普通的家仆,明顯是兵丁。
「公子,侯爺有請。」
為了低調行事,我與皇上并未下車,從側門入了侯府。
府中十分安靜,并無人聲,我倒是有些疑惑,這偌大的侯府是不是有些冷清。
「侯府只有鎮北侯和侯夫人,表兄在邊關,其余幾位表小姐都已出嫁。」
皇上看出了我的疑惑,答道。
「鎮北侯府也只有母后和舅舅是嫡出,自外公去后,這里他也不長住,冷清是正常的。」
馬車停在正廳,我先下車,扶皇上出來。鎮北侯與侯夫人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
「臣恭迎圣駕。」
皇上趕忙前去扶起,「舅舅舅母多禮了。」
幾人入廳一番寒暄后,侯夫人就告退了。
鎮北侯正色道:「臣這幾日一直在恭候大駕,皇上果然是來了。」
皇上微笑,「想必舅舅是明白朕的來意了。」
鎮北侯點點頭,「皇上剛登基,想必也對朝中局勢不太了解,之前沒有什麼大的動靜,臣等只好靜觀其變。」
「舅舅也知道,朕現在夾在權臣之中,難處諸多,朕借著封妃一事得以喘息,若能得舅舅助力,只怕假以時日,便能改變時局。」
「皇上有需要臣的地方,臣定當竭盡全力。皇上,之前之所以沒有人投效于您,是因為許多人在觀望,想知道您是不是一個值得他們用身家性命扶持的君主。
」
皇上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鎮北侯接著說:「皇上若想鞏固皇權,還需自身強硬,若您是平庸之主,有志之士怕是也將依附權貴,而非為您效力。臣這幾日留京,便是等您,您若前來,臣定當做您的肱骨,您若不來,臣也只能安守本分,靜觀其變了。」
「舅舅,朕明白了。」
皇上一個長揖,鎮北侯側身躲開,眼里賞識之色溢于言表。
二人一番交談過后,侯爺將皇上送至門口,夜已深,便與侯爺侯夫人告辭,原路返回。
轉眼我都在內殿守夜好幾個月了。
換句話說,我這個小宮女,和皇帝「同居」了許久。
但我沒想到的是,自他過完生辰以后,發生了不少令人尷尬的事情。
某日早晨我起來的時候,看見他在床上呆坐著。
「皇上?怎麼不多睡會兒?」
我迷迷糊糊地問道,還以為到了上朝的時間,看了眼窗外,發現天還沒亮。
「沒事。」
他說完就爬起身來,去如廁了。
作為他的侍女我當然得盡好義務呀,我就爬起來點了燈,披了件衣服準備跟出去。
結果走在前面的小皇帝突然突然停住,轉身和我說:「那個,清梔,你去睡吧,不要跟過來了。」
我一臉懵地停在原地,光線不太亮,但能看清小皇帝臉上的窘迫之色。
發生什麼了?我回到殿里,坐在榻上想著。
莫非是我打呼嚕了?還是我衣服沒穿好?
我低頭看了看,里衣一切整齊。這下倒是越想越糟糕,該不會是我干了什麼丟臉的事情吧。
一轉頭,看到小皇帝的龍榻上,一片濡濕的痕跡。
呃……難不成這是,我們已經十五歲的皇上……尿床了?
正在我發呆的時候,他回來了。
「你……都看見了?」
我驚得一回頭,他正好站在我面前,臉紅得像個熟透的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