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的不過是多靠近他一點。

那天我直到中午都沒有回復他，逃了一上午的課，他打過來的電話我也不接。

直到中午餓得受不了了，才頭重腳輕地下樓打算去買個飯。

沒想碰巧就在樓下碰到了他和沈甜。

他送沈甜回寢室。

「江曉！」還沒等我躲開，他就叫住了我，「你怎麼不去上課？也不接我電話？」

我假裝才看到他，看了看一邊的沈甜一眼，說：「昨晚看劇太上頭通宵了，就沒起得來。」

「去吃飯？」他繼續問我。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就揮揮手打算走。

「等會！我們一起啊！」他說，「我和甜甜也打算一起去吃。」

沈甜也點點頭，甜甜地笑著說：「對啊，我打算去換一身衣裳就去吃飯，江曉，一起啊。」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點頭。

因為我已經習慣了跟著他們，三個人的曖昧，我是那個隨時可以拋棄的局外人。

可是那天，我搖了搖頭。

我說：「我有約，對不住了。」

然后也沒看他們一眼，轉身就走了。

3

因為我無法再承受。

之前雖然我知道他喜歡她，可卻還能安慰自己，沈甜有男朋友，我還有機會，可是現在……

一起干什麼？

硬是把自己的心活剖出來，捧著讓他一刀一刀往上扎嗎？

所以那天我是自己一個人吃飯的，我還特意選了一個有個男同學坐在對面的位置，以防突然遇見他們尷尬。

可是那明顯是我自作多情。

他們是來吃飯了，我看到他們了，可是他們卻好像并沒有發現我，我看到他拿著紙巾給她擦了擦臉。

看上去很親密。

……

那天我吃了很多，什麼炸五花肉、蛋撻、還有各種各樣高熱量的東西，都吃了一通。

那是我那三年以來，一直喜歡卻不會去碰的東西。

只因為曾經他說，他很心疼沈甜，瘦瘦小小的，他想保護她。

所以我也曾經發了瘋似的，一連一個星期直只喝水和吃一點點水果度日，只為了瘦得像沈甜那樣。

我很難過。

難過得心臟都在疼，幾乎喘不上氣來。

我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讓自己不難過。

于是只能一個人躲起來，自己一個人哭。

后來他還是繼續給我發消息，各種他和沈甜的事情，似乎一切都和以前一樣。

可是我知道，不一樣了。

他說他們約好一起去哪里玩，或者是她牽了他的手，或者她抱了抱他，還是各種其他的。

關系一步一步走近。

而我，還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心痛到麻木。

于是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回復他，不是之前那樣及時回復，往往會隔一個小時，或者是隔半天，甚至有的不回。

我不知道要怎麼回復他，也不知道要怎樣讓自己不那麼傷心。

因為我不想再聽了。

這條三個人的道路，我想停下了。

……

半個多月的時間。

我沒有再和他們混在一塊兒，他和我分享電影或是什麼其他的，我也沒有理會，即便是我知道的東西，也故意說，「我沒看」、「我不知道」。

以及他叫著上號一起玩游戲等等，我都以忙著為借口，拒絕了他。

那些如果放在以前，我一定會很開心。

其實我不喜歡玩游戲，我也對二次元無感，鬼畜視頻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都是為了更靠近他，所以才去接觸去了解，去喜歡。

三年時間，我把自己活成了他和他喜歡的模樣，而現在，我要把這些一點一點地拔除，重新成為我自己。

昨天晚上他對我說，他要再一次向沈甜告白，并且說他已經試探過沈甜，他很有把握時，我終于問出了那句話。

我在輸入框里輸入：「陸然，我們認識三年了，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他回。

我猶豫了一下，忍住難過，繼續打字：「這麼多年，我對于你而言，是什麼？」

他沒有立即回答，似乎是在斟酌用詞，然后好像忽然想到什麼，他鄭重地給我發了一條語音，他說：「江曉，我們是并肩奮戰的戰友！」

所以，沈甜是他愛的人，而我是他的戰友。

可是我想要的，并不是這個角色。

4

「我明白了。」我輸入，然后就退出了對話框。

外面下起了大暴雨，我趕緊去把陽臺的窗戶關上，不讓雨打進來，可是當我跑過去時，卻因為踩到雨水滑了一下，狠狠摔在地上。

其實也沒有很痛。

但是我一下子就哭了。

室友們看到都嚇了一跳，趕緊過來扶我，可是我還在哭。

她們都安慰我，問我是不是摔到哪里了，只有我知道，我哭，并不是因為摔倒。

那天我哭了很久，直到她們幫我在摔青了的地方涂了藥，我還在哭。

他們都是我真是個怕疼的人，我也沒有反駁，只是一個人爬上床，一個人默默流淚。

我看到對話框里他新的消息。

他一直問我怎麼了。

他還說我最近很奇怪。

我在輸入框里輸入：其實我喜歡你。

可是最后還是沒有發出去，而是按了退格。

一直按到最后一個字也沒有了，還在按。

我剛剛摔那一跤連帶著手機屏幕也摔壞了，裂成蜘蛛網的樣子，就像是我一樣，碎成一塊塊的，卻還保持著看似完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