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我母親是專門做布料的商人家出身,讓我對布料也有一些了解,怕是我也看不出來。
但眉若沒有母家,是婢女出身,又不受寵,這些又是如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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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屋子里是淡淡的藥香,我摸著她的手輕聲安慰,徐瑾舟下了朝后就來看望。
眉若一見他,眼睛亮晶晶的,專注而有神,還輕咬下唇,讓唇色紅潤一些,顯得沒那麼蒼白。
徐瑾舟看到她的樣子,眉頭皺了皺,坐在了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皇后,太醫怎麼說。”
“太醫說是因為吃了相克的食物,導致的胎兒不穩。”
“而且有了一段時間。”我補充道。
徐瑾舟看向眉若:“你最近吃了什麼?”
眉若露出懵懂的眼神,如水的眼睛看向他:“臣妾除了御膳房送來的吃食,就只吃過幾位宮中的姐姐送來的點心。”
“朕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徐瑾舟對她說完,又看向我:“皇后,這件事,好好查查。”
這次惠妃做的比較聰明,她沒有直接下場,而是選了幾位貴人,讓她們分別給眉若送點吃食。
這個是根據我在各個宮中布下的眼線,給我傳來的各種消息,從中得出的結論。
我沒有直接證據,所以沒辦法直接處置她,并且她父親是我們姜家一黨的人,這份關系也讓我不能輕易對他動手。
最后是惠妃把一個貴人推出來當了替罪羊。
聽下人說,那貴人進了冷宮時并卻不見難過,反而對著他們大笑:“可悲,可悲。”
這個貴人的下場并沒有讓惠妃停下手,后宮陸續有懷孕的妃子出現問題。只是她做的日漸隱蔽,有時連我都被蒙蔽了過去。
看著順利生下來的孩子越來越少,我準備除掉她。
可在我動手之前,惠妃就生了重病,太醫也瞧不出來什麼病,用了藥也無濟于事,不到一個月,便走了。
徐瑾舟將她的孩子劃到了我的名下。
惠妃的死狀極其難看,臉色青白,面容扭曲,身上長滿了爛瘡。
那些爛瘡的形狀,酷似蝴蝶。
我覺得她是被人下了毒,只不過下毒的人過于高超,讓太醫也查不出來。
莫名的,秦湘那張永遠恭順的臉,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決心弄清楚這件事,如果后宮中真有一個如此厲害的人,她要麼投向我,要麼被我弄死。
我借討論醫術之名將秦湘叫來了坤寧宮。
她最近似乎是瘦了一些,眼睛里除了恭順,還多了些遮不住的憔悴。
她和我講了一會兒的醫書,我便將話頭引到了惠妃身上去。
“惠妃疫了的時候,我去看了。”我說:“可憐了我這個年輕的妹妹,竟得了這般病。”
秦湘點點頭:“是啊。”
我掃過她腰上的蝶戀花圖案香囊:“說起來,惠妃妹妹走時身上的瘡的形狀,倒是和你這香囊上的蝴蝶很像。”
秦湘愣了愣。
我接著說:“我記得你去看望過她,你醫術高明,可看出來她得了什麼病?”
秦湘搖了搖頭:“太醫院的太醫都瞧不出來,更何況我。”
“你之前在民間那麼多年,便沒看見過相似的嗎?”我問她。
秦湘真摯的看著我:“姐姐,這世間奇病怪病甚多,妹妹于醫藥一道只是入門,所知甚少。”
我試探不出什麼來。
要不是她藏的太好,要不就是惠妃的死和她無關。
秦湘走的時候給了我一個香囊:“姐姐為后宮多日操勞,這個香囊有安神的功效,還望姐姐收下。”
我接過來,捏了捏,發現里面有類似于紙的東西。
秦湘對我溫婉一笑,轉身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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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之后,我打開了香囊,里面裝了一些泥土,紙條上只寫著五個字,已無毒,裝病。
泥土散發著熟悉的香味,我看向床邊擺放的我自己仿制的泥人,不由一震。
之前的種種事情隱約被串成了一條線。
秦湘剛進宮不久住處就被查出了麝香,我本以為這件事是惠妃做的。
因為前幾天我剛告訴她,對于后宮的女人來講子嗣才是爭寵最需要的,惠妃善妒,聽我這麼一說必會對奪了她寵愛的秦湘下手。
正好可以幫我試探一下秦湘。
但這件事有兩個疑點。
第一個疑點是麝香并不是被會醫術的秦湘發現的,而是有一天她在徐瑾舟面前突然身體不適,徐瑾舟叫來太醫診脈,被太醫發現的。
按理說她會醫術,不至于疏忽到住處被人動了手腳都不知道。
可她解釋說是因為她是女子,所以即便出身醫藥世家,也只是憑借著耳熏目染和對醫藥的熱愛而略通醫術,達不到精通,再加上初來宮中,沒有完全適應,才忽略了。
我姑且相信。
第二個疑點是秦湘經歷了麝香一事,按理說會小心謹慎起來,可卻在我以請教醫理之名,將泥人擺在她旁邊試探時,生生和我待到她自己小產。
她要麼是真的只是略同醫術,看不出泥人的問題。
要麼就是看出了泥人的問題,卻故意借泥人讓自己小產。
我之前一直以為是因為第一個,可現在她送來的泥土和字條,明明白白的告訴了我是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