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死后,我在她的遺物中發現了一張紙條:
千萬不要去家里多出來的那間房間。
01
姐姐死得很離奇,她是溺死的。
但警察發現她的尸體的時候,是在家中的洗手間。
姐姐的整張臉埋在洗手池里,活生生被溺死了。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個人在窒息的時候,無論她的求死本能多麼強烈,都會掙扎。
洗手池的深度不足十厘米,只需要輕輕一抬頭,就能掙脫出來。
姐姐的死,最終定論為自殺。
但我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姐姐是自殺。
因為明明前一天,姐姐都在和我商量,等疫情結束后,我們要去馬爾代夫。
為了防止患有抑郁癥的姐姐自殺,我在家里的各個角落都偷偷安裝了監控。
監控顯示,家里并沒有外人進出。
姐姐死在下午三點。
而且最奇怪的一點是,姐姐曾在下午一點的時候消失了一個小時。
這一個小時,家里所有的監控都拍攝不到她的行蹤。
可我們住的地方是不足五十平米的一室一廳的公寓。
我和姐姐同住一個房間。
那一個小時,姐姐沒有出門,也沒有待在家里的任何一個角落。
她在這一個小時里,就像蒸發了一般。
我紅著眼睛回家的時候,突然在姐姐的枕頭底下發現了一張紙條:
千萬不要去家里多出來的那間房間。
我皺起了眉頭。
我完全不理解紙條上的話是什麼意思。
家里一直都只有一個房間。
姐姐寫的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先將紙條放在了一旁。
整理她的遺物的時候,我發現了姐姐的日記本。
【今天天氣很好,妹妹帶我去買衣服,我很開心】
【妹妹問我要不要養一只金漸層,我有些心動,但是我還是準備等我病情穩定一點】
【我感覺我的病一天比一天好轉了,我很開心,這樣我就不是妹妹的負擔了】
看到日記上的這些話,淚水濕潤了我的眼眶。
姐姐一直在努力地接受治療。
她求生的欲望非常強烈。
她想要和我一起活下去。
【今天,我又聽到那個聲音了,叩叩兩聲,好奇怪】
【凌晨一點,叩叩聲又響起來了,似乎是墻那頭傳來的,但是我們住的是走廊盡頭啊】
【我想告訴妹妹,但我怕妹妹覺得我又出現幻聽了,她現在正在考研,我一定不能讓她分心】
【今天,我試著也敲了兩聲,沒想到,對面回應我了,可那頭不應該有人啊,我一定是病情嚴重了】
【好奇怪好奇怪,什麼時候家里多出了一間房間?這間房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我很害怕,我想告訴妹妹,但她似乎很忙,打斷了我的話】
【我明明已經吃下兩倍的藥了,為什麼還能看見那個房間啊?我很害怕,躲在床底下可以緩解我的恐懼】
【我不想進去,我不想進去,妹妹,救救我,救救我!!】
最后一句話的字跡潦草到了極點。
感嘆號的字跡比其他都要濃重很多。
顯然,當時的姐姐是處于極度恐懼前寫下這句話的。
日記到這里戛然而止了。
02
我心里卻十分駭然。
記得前幾天,姐姐的確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她臉上的神情欲言又止。
但我那時候正好在上網課,便匆匆打斷了她。
我握著日記本的手,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如果我那時認真聽姐姐說完,姐姐會不會就不會死。
我試圖從姐姐的遺物里發現更多的線索。
但很可惜,沒有更多線索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學著姐姐一樣,躺到了床底下。
床底下的木板上,竟然密密麻麻全是指甲深深的劃痕。
可以想象得出,當時的姐姐,有多麼無助和絕望。
該死。
我狠狠一拳頭砸在了木板上,情緒徹底失控。
都是我的錯。
明知道姐姐有抑郁癥,我竟然還狠心地打斷她的話。
從日記里來看,姐姐的病情分明就是嚴重了。
她開始出現嚴重的幻聽和幻覺。
可我每天和她同床共枕,竟然絲毫沒有覺得任何異常。
我還以為,她漸漸好起來了。
我的心臟一陣酸澀的疼痛。
懷著對姐姐深深的愧疚,我躺在床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我是被一個非常細微的聲音吵醒的。
叩叩——
我瞬間驚醒了過來。
這是什麼聲音?
我仔細一聽,似乎是從墻那頭傳來的。
這聲音,和姐姐日記上的描述一模一樣。
像是有人在隔壁用手敲墻的聲音。
兩下,不多也不少。
我心里升起了一股恐懼。
我看了眼時間,剛好是凌晨一點。
原來,姐姐并沒有出現幻聽。
這聲音,確實存在。
我所住的房間,剛好位于走廊盡頭。
隔壁,分明就是空氣。
我學著姐姐,顫抖著也敲了兩下墻。
沒想到,那聲音回應我了。
叩叩。
那邊就像是有人在回應我。
我的大腦里浮現出一個可怕的畫面。
有一個人,趴在了墻上,
對著我墻壁,輕輕地敲了兩下。
他此刻,和我僅僅只有一墻之隔。
我渾身顫抖了起來,深呼吸一口氣,鼓足勇氣,來到了客廳。